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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困死沙漏的妖精  作者:荒泽孤雁 书号:12126  时间:2017/4/12  字数:8916 
上一章   第七章 满月酒    下一章 ( → )
发伯看时间不算太晚,准备将药给宋老二送过去。对此发婶儿有些不,她的意思是宋老二已卧几个月了,宋老二女人算是独自在家。这么晚发伯还去她家有些不太合适,却又找不到什么拿得上桌面的理由可以阻止他。

  发伯是个正直的人,这大花山里无人不知。这是去做正事儿,发婶儿最终什么也没说由得发伯去了。留她一个人坐在边想着以前关于发伯与女人的事儿,那是同他一起教书的罗老师。一想起她发婶儿便有几分醋意,甚至觉得罗老师不是个什么好人,这些年一直怀疑发伯和她保持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发伯偶尔会晚归或是太早出门,发婶儿都会心生不,一股莫名的妒忌由心底而起。

  宋老二家养的狗比老宋家那只还要凶,发伯只能远远的就喊主人招呼:“宋会珈,帮忙看一下狗,大伯来了!”宋会珈还只是个婴儿自然是听不懂的,发伯实际喊给宋老二女人听的,只有她才有办法出来接。

  开门的自然是女人,披头散发从屋里钻出来,上身披一件薄薄的单衣,看起来应该准备睡了。见发伯到来便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说:“他大伯,这么晚还没睡?快进来坐!”

  将发伯让进火堂,自己却远远站在发伯对面的椅子边不肯坐下。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却也懂得一些传统的礼数,这种情形下自己还是站着的好。她不想让别人误会她很轻浮,好与坏只在一念之间。

  发伯本不想进屋的,可转一想既然已经到她家了,还得进去看看宋老二的病情。这也是人之常情,左邻右舍互相帮扶才是。进到宋老二的房间,一股扑鼻的臭味面呛来,发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味道实在难闻。跟在后面的宋老二女人看到了发伯的表情变化,十分难堪。宋老二已经在上躺了几个月,吃喝拉撒全都在这房间,由个带孩子的女人照顾。一屋的猪狗猫还有农活都得她做,这样也是出于无奈。

  没有人可以替她,因为她的主心骨已经倒下。家里那几亩梯田比往年的收成少了七成,喝粥的粮食都快没了。要不是村里为她争取些发政的照顾,这一冬是决然熬不过去的。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宋老二早点好起来,可她心里害怕这日子越久男人好起来的希望会越小。

  宋老二听到有人进屋,艰难地转过脸来。一看是发伯很是激动:“是大伯,今晚怎么有空过来看看?”他努力想要翻起身好好面对平一起抽烟喝酒的兄弟,却实在无能为力。

  “给你带的药,你爱人没时间过去拿,给你送来顺便看下你这几天怎么样!”发伯想坐到边,可看看旁边冻的发抖的宋老二女人,得快点结束看望早点离开。

  “多谢你关心,这几天感觉好多了,那药还是蛮有效果。再吃几天我估计就会完全好起来了…”宋老二充了自信地说。

  “也该好了,再不好我都不知道怎么办,这转眼要过年了!”宋老二女人在一旁小声说道,昏黄的灯光里能看到她眼里闪动着委屈的眼光。

  宋老二看发伯只是站在边,挣扎着想坐起来招呼他一下。发伯赶紧上前劝阻她说:“别动,别动,躺着就好!”宋老二越发觉得愧疚,这可不是待客之道。于是吩咐女人说:“会珈他妈,去给大伯找烟沏茶,别光傻站在那里。”

  宋老二女人嘴里应一声,脚下却没有动静。

  发伯知道她已经埋了火种散了头发准备睡觉,这时候去哪里倒茶。再者说她一个人在家,平里没人来也就少有准备烟茶之类待客的东西。看看宋老二女人进退两难,发伯说:“不喝茶,这天气又不口喝。”

  说完掏出烟来递一给宋老二,宋老二想又不能,只能摆摆头谢绝。发伯见宋老二不,将已经掏出的烟回烟盒。

  “听会珈他妈讲,你又当爸爸了。还是个姑娘,恭喜你!”宋老二今天上午就从女人口里得知老冯家添女儿的事,在这里先给发伯道喜。

  发伯说:“快点好起来,还要请你给过去帮忙呢!就算是帮不上忙你怎么也要过去喝两杯,这可是个高兴的事儿。”

  宋老二和女人都口答应,男人说:“那是一定,这么喜庆的事撑也得撑过来。大伯家添枝加叶的好事一定得到场。”

  闲聊些关于明年地里种点黄连还是种烤烟的话题之后,发伯觉得时间晚了要回家便开口说道:“你们休息。我也回去还有一大堆事要做。”

  宋老二没有挽留,他觉得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发伯。宋老二女人没有留,她在这时候留客确实有不便之处。

  离开宋老二家,那狗一直跟在后面吠叫。直跟到冯家院子边上还没停下来,发伯回头低吼了两声。

  火堂里已经埋好火种,冯雨沐早也已经睡着。发伯洗完脚,收拾好门也先上歇息。

  发婶儿刚要睡着,听发伯进来便开口问道:“他们还没睡呀?”这个“他们”其实指的仅是宋老二女人,因为宋老二这半年下来一直都睡着。

  “还没,和宋老二闲聊了会儿。看明年是不是也买点黄连种上,要么种点烤烟。不改变不行了,靠种土豆玉米没什么收入。”发伯说完叹了口气。

  等了一会见发婶儿没有反应,他撑起身子向里面看了一眼,见婶儿已经睡着了。发伯安心的拉灭电灯,抚摸着女儿的襁褓入睡。

  公路都被大雪封住只能步行,发伯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来邀请客人。外婆外公、舅舅姨娘、姑父叔伯,还有接生婆、六定叔、老师等等一个也没挪下。一圈下来,发伯感觉很累,可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还得提前请好一帮人来负责持这满月酒。

  发婶儿这几天已经下地活动了,屋外太冷只能在屋里烤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让她保持着好心情,破天荒的参与到请人帮忙的计划里来,和发伯一起计算着要多少人才能持这场满月酒。要人管事儿、要人去乡里办货、下厨、跑堂、客、管火、挑水劈柴,算下来得十几二十个。

  发伯的事永远做不完,昨天才按完客人今天一早便开始五里八乡地约人帮忙。订好的日子是二十二,他得请人在腊月二十一就提前上山来准备。

  腊月二十一,天气放晴。冬日里的晴天温度并没有提升,早上的太阳映在雪地里格外刺眼,人们都眯着眼睛走路。上山的人多数是到发伯家准备满月酒的。

  大伙的到来免不了发伯一番热情的招呼,简短的待过后乡邻们支客的安排下各司其职。反倒是发伯自家人闲得无事可做,很是过意不去。发伯执意要帮忙做点什么,每到一个地方还没伸出手就被人劝走了。做事和人本就充足,发伯在山里又相当有威望所以乡亲们愿意做更多,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山里许多孩子都在发伯班里念书。

  发伯的大妹提前来了,带着女儿董蔓一起过来的。冯雨沐一见表姐就高兴,赶紧拉着董蔓进火堂,跑到发婶儿身边指着妹妹对董蔓介绍新生的玩伴。董蔓已经能理清亲威之间的血缘关系和称呼,她问发婶儿说:“舅妈,她是我表妹是吗?”

  发婶儿亲切地说:“是啊,她就是你表妹,你就是她表姐。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顾雨瑶,好吗?”

  董蔓爽快地答应下来:“好哇,长大以后我一定照顾她。如果有谁敢要欺负她,我就打那个人…”还转身对一旁的冯雨沐说:“我还要照顾表弟,只要比我小的都照顾。”

  几个乡亲忙完手头的活儿正走进火堂来休息,没想到这个可爱小女孩如此董事。有识她的人说:“董蔓真懂事儿,小小年级就知道长大了要照顾表弟表妹,不错,不错!”

  受到表扬的董蔓很是得意,她仔细端详这个还在吃手指的妹妹。她其实不太懂得什么叫照顾,大约理解就是抱一下或是分点吃的什么。所以她才会答应的那么干脆爽快。

  接下来的时间,院子里的雪是属于冯雨沐和董蔓的。两个人在雪地里尽情跑跳,丢雪球堆雪人。以两个人目前的能力还堆不出一个完整的雪人,充其量也只是个雪堆而已,仅是这样已让他们开心得不得了。

  上山砍柴的乡邻从雪地里拉了许多树回来,这么大的事儿必须砍大树才供得上。猪圈外边码了很高几堆,锯成短截之后劈成一块块,也不知哪个有心人将木柴摆成了井字型,架起一人多高的塔楼。远远看去白花花的木柴很是整齐,给小院里平添了一处漂亮的景致。

  发伯这一天的任务就是转来转去给在场的乡邻们发烟,递茶都专门有人负责轮不到他。空闲下来的时间便抱起女儿举过肩头不停逗她,冯雨瑶多数时间在睡觉,偶尔会醒来咯咯笑两声,发伯笑着把女儿举得更高。

  冯雨沐和董蔓也跑过来要发伯举起来,一个叫爸爸一个喊舅舅,忙得发伯不亦乐首。一旁无事的乡邻们也跟着笑,顿时老冯家一片声笑语。

  二十二是来客人的日子,十点多开始响起了鞭炮声。一团团火药烟从院子里腾空而起,山里弥漫着火药燃烧后的味道。这是热闹的味道,喜庆的味道。客人们陆续到来,有的提物有的送钱。进门一个支客都会有腔有板地高声通报:“来客了!发烟倒茶,请屋里坐…”

  负责跑堂的人听到有客来便会托上茶盘在人群里穿梭,将茶水递到新来的客人手中。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像鱼儿一样机灵从没撞到或是烫到人。

  堂屋正中的神案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桌子上放着供品。苹果桔了代表着平安吉祥,和香蜡纸烛一起都是为先人们准备的。桌角上堆着一叠白纸封好的纸钱,上面是账房先生规规矩矩写下的包袱,落款是冯雨瑶敬上,这是发伯代替尚不更事的女儿给祖先们敬上的纸钱。

  开席之前,账房先生吩咐发伯将纸钱拿到院角去化了。在天的先祖们一旦收用,会保祐老冯家幸福安康。发伯按先生说的程序小心照办,用篮子装好纸钱提到泡桐树下点燃。冯雨沐、董蔓等一群小伙伴围在火堆旁看着。他们还不懂烧纸钱代表什么,只是喜欢冬天里有这样一堆熊熊的火。

  长串的鞭炮响起便表示开席了,先坐上席的自然是冯雨瑶的外公外婆、舅舅姨娘等,总之是发婶儿娘家的人都是贵宾。周家人在冯雨瑶满月酒的场合绝对是一等一的上宾,没有外公外婆这一拨儿人,便一定没有冯雨瑶的出生。

  接下来一轮一轮的水席,直到每位客人都吃到酒席为止。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一些先吃完的客人三三两两离开,发伯和发婶儿都会站到门口目送他们走出院子。

  忙碌一整天,发伯和帮忙的乡亲们有些累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多数客人都走了,留下的要么是想在这里玩通宵要么便是山高路远的客人。发伯准备了好几副扑克牌,吆喝着组织几帮人打发时间。这样也算是待客之道,也不至于冷落了大家。

  三副牌全被领走,瞬间聚拢三堆人,有玩的有看的。在这些人中间发伯突然看到后山的老三也在,他有些惊讶,按理说老三已经下山出远门了,怎样今天会过来喝喜酒。发伯想过去打个招呼却被老三先说话了:“恭喜您,又添丁了。”

  发伯先是感谢他的到来,然后好奇地问道:“怎么没出去?上回你不是说年前就要下去的吗?”发伯确定之前老三说过过年之前会出门到福州去。

  “车票没好,明年开年再去!”老三边摸纸牌边同发伯说话。

  发伯轻轻哦了一声,看他玩得起劲就不再打扰,向其它几堆人去打招呼去。

  这一夜,大家围坐在火堆边聊着家常里短。打牌的人此起彼伏吆喝着出牌,一盘结束后便有一阵漱漱的洗牌声。

  女人们聊着关于生孩子的话题,哪家媳妇股大果然生了儿子,哪家姑娘肚子圆还真生了女娃。发婶儿也聊得火热,这个话题她有绝对的发言权,生了一双儿女,两种情况都经历过。

  她庆幸大的是个儿子,在她心里如果没给老冯家生个儿子的话不好待。其实这只是她自己想多了,从来没跟家人聊起过这个问题所以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想法。

  董蔓和妈妈今晚也留下来没有回去,她们还要在这里多玩几天等腊月二十五逢乡场的时直接到霜河去置办年货。大姑和拉着家常,讲的最多的便是两个家庭现在的状况,还有未来的打算等等。

  晚上,董蔓和冯雨沐被安排一起到上休息。两个小家伙打闹着不肯入睡,大人们也没有太多管制,毕竟这样开心的大喜日子不多就放纵他们一回。一个先从被子这头钻进去再从那头钻出来,就这样循环往复不知道累。

  嬉戏了大半个晚上才慢慢地安静下来,横七竖八的倒在上睡去。旁边打牌的人顺手帮他们把被子盖好,免得冻病。

  有人知道老冯家添的这个女孩叫冯雨瑶,懂点文化的人大约能明白了哪个瑶字。谁也没猜透这个名字的含义,几个没上过一天学的大妈大婶儿七嘴八舌,明显看得出她们基本不知道冯雨瑶三个字怎么写。

  不知谁先改了对发婶儿的称呼,她说:“雨瑶她妈,带孩子很累的。想想我那时候带两个,还要到时地里干活,差点没熬过来。”

  大家的话题又一下子转到带孩子的种种辛苦上来。

  黄家嫂子说:“可不是吗?今年我家还好没种烤烟,要不是霜儿她爸非忙死不可。哪有时间帮忙照顾家里孩子,我一个人拉扯两个,转都转不开。”

  刘家大妈讲:“我还好,放下户之前就把娃娃拉扯大了。那时候搞集体大家的孩子大家养。”说完脸一阵腓红,为自己的失言先解嘲地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本意是说社会主义的大集体里,孩子是可以分到一些口粮的,可以讲是大家在养着孩子,但现在不兴大集体了,自己的孩子得靠自己养活。几个要好的婆娘憋着嘴坏笑,刘家大妈说是大家的孩子,这让几个婆娘有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邓大伯提着开水从旁边经过,也了一句说:“那个时候哪会像现在这么大压力,娃娃生下来养活就行,谁供书完卷,到老大字不识几个。不过现在这个时代也好,穿的吃的都好些。”

  邓大伯是大集体时代的仓库保管员,他绝对有这个资格来评价两个时代的好坏。接下来的话题自然又转到了关于大集体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

  瑶妈在一旁轻声哄着双手抓的冯雨瑶,不时掏出**放在女儿嘴里。小雨瑶不论饿与不饿都会叨起嘴吧吧一番,一会儿就睡。叨在嘴里的**滑落,瑶妈会迅速将衣服从盖下来。

  瑶妈静静陪着客人们,听大伙儿淡天说地。她也有她的心事,讲到带孩子苦的时候,她懂,她带过冯雨沐,以后还要带冯雨瑶;讲到时代的时候,她懂,她便是从大集体的年代里走出来的人,在两个不同的状态里生活过。

  邓大伯说现在的日子要好过以前,瑶妈心里有些不服。也可能别的人家真的变了,只是老冯家似乎还停留在大集体时代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起。起码从她嫁过来之后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收入也好不了多少。

  桃子坪那一带的人还真的先富起来了,瑶妈到过那地方,那是回娘家时的必经这地。因为怀孕的原因已经好久没下过山了,听别人说那里又有很大的变化。不说远的,就讲邻村的老向和后山的老三,家里都已经买上电视了。

  “大花这个地方就是个穷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翻身。连条上山的公路都没有,走个路都得十八弯,上气不接下气才爬到半坡里…”瑶妈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她对这个地方的最真实的体验和感受便是如此。

  有人觉得她说的对,也应和道:“这是真是,周边的地方都发财了。乡里都有人家修了三层平房,还有那刘儿给儿子还买了个摩托车,听说好几千呢!”

  众人啧啧地一片赞叹,咋舌那不敢想象的境界。

  见过世面的邓大伯开口了,他说:“人比人气死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年轻的时候走过一些地方,有好的也有差的。不说远了,近点的大田湾,现在这几年还赶不上大花这边!”

  众人立马又支持邓大伯的观点,应和道:“那是,那是…”

  其实这山里的人没几个出过远门,对于外面的世界多是道听途说。谁都料不到这一圈人里面数瑶妈到过的地方最多最远,都以为她只是来自百公里之外临省小县丽川,也许娘家和婆家之间便是她最远的行走距离。

  坐得久了,瑶妈觉得脑袋有些沉,一旁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劝她去休息。她本想再陪大家坐坐可拗不过乡亲们的盛情,只得对在座的所有人客气地说:“那你们聊天,我和雨瑶就先去睡了。”说完瑶妈抱着女儿走进里屋。

  发伯陪客的同时,也不忘了空进去看了两趟。看看瑶妈是不是盖好了被子,看看女儿是不是睡得安逸…

  大伙儿谈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夜越深便越困,打牌的人会不时的提醒上家说:“轮到你出了,快点!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公打鸣的声音。院子里伫立在雪地中的泡桐树已经可以模糊看见,天快亮了。

  发伯也困得睁不开眼,这一段时间都在忙里忙外,差不多一个月了。可心里却格外的轻松,人一生就三五场大事儿,这也算是办完了一件人生大事。

  天一大亮,客人们便道别离开。请来帮忙的乡亲需要留到最后,走之前按照乡俗是要给他们每个人一份礼物的,老冯家要以此来感谢大家没没夜的几天忙碌。

  山里有的人家会称一份大米或是买一双鞋子之类作为谢礼,发伯一个人太忙没时间去办,已经想好了要包红包。反正都是花钱,可能钱对大家来说更实惠一些。

  发伯对瑶妈说:“准备给帮忙的每人包个红包!”

  瑶妈感到有些奇怪,这事儿之前从未听男人说起过。她问道:“没安排东西吗?”

  “这天又冷路又滑,从霜河背东西回来很困难,反正是花钱,包红包是一样。”

  “这哪能是一样的,买东西的话一人一块肥皂就行了,那才五角钱的事。封红包的话起码要一块二,你不会算账?”瑶妈原来是算了经济帐才对发伯的做法不

  “一块二怎么拿得出手,这又不是生冯雨沐那个年头。这又过了四五年,一块二早拿不出手了!”发伯平里在外吃酒,多少了解山里封红包的“行情”

  瑶妈脸色变得很难看,愤愤地说:“那你还想封多少?请那么多人帮忙,从霜河背点东西回来不行吗?那你请他们做什么。这下倒好,十几块钱可以做事非让你搞得几十块钱了。”

  发伯赶紧伸手制止瑶妈的声音,生怕外面的人听见。他低声音说:“东西已经都没买回来,前几天一忙没顾得上和你商量一下这个事…,就自己作主了!”

  “反正这个家里有我不多无我不少,什么事情让我做主呀?有你不就行了吗?钱是你挣的,怎么花你说了算。以后不要问我,我也不想听!”瑶妈明显生气了。

  “别这么说嘛,这不是和你商量着吗?”发伯很是委屈,没想到一件小事儿会落得一大堆埋怨。

  “你什么都安排好了,给我讲一声也叫商量?”瑶妈根本不认同发伯的说法。

  “之前一忙忘记跟你讲了,现在想商量一下到底封多少才合适。”

  瑶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便丢下了一句:“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自己看着办吧!”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经过客人身边也没向别人打个招呼。发伯对瑶妈这样的态度很是失望,但也对自己事前没和她商量感到自责。

  最终还是只包了一块二,不是发伯舍不得钱,只是怕瑶妈事后借这件事数落太久。已近年关,发伯不想家里有争吵不太平。

  按来帮忙的乡亲人头数包好红包,发伯叫来支客说:“这些你拿着,是我们冯家一点意思,帮忙的人一人一份,表示表示!”

  支客说:“搞这么客气干啥?乡里乡亲的来帮你捧个场,哪要收什么红包。这让我们多不好意思,你说不是不呀?”

  “只是个礼节,祖祖辈辈就是这么传下来的,表示下感谢也图个吉利!”发伯笑着说。

  支客只好接下红包说:“好嘛,我来帮你发啊!”说完清点了一次数量,问发伯说:“一共是二十二个,是吧?”

  发伯点点头说:“是的,好像记得请了二十二个人帮忙!”

  “没事,先从厨房里开始发,有多有少都是你的事。”支客朗地笑起来。

  “那是,那是!”发伯应和着。

  支客想知晓一下红包里面的数量,这样可以做到心中有数,呆会去发的时候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他小声问发伯说:“包的是多少,问一下心里有个数。”

  发伯脸一红,觉得这数字有点小,腼腆地说:“只包了一块二,没办法。拿不出手,你可得帮忙多担待点儿!”

  “这还少呀?一块二哪里少,这年头不少了!在山里几家包得起这个数?多数都只八角,最多一块。”支客在这方面可以说见多识广,他确信一块二已经够多。

  从厨房开始发红包,支客大声喊道:“来,这是你们的。冯老师包的红包,月月红啊!”帮忙的人听到月月红便知道是包的一块二。

  看乡亲们都还满意,发伯也就安心了。

  满月酒的办,冯雨瑶向大花山里的人宣告她的到来。在这个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的时节里来了,不带一丝尘染。发伯希望她如这世界的白一样,纯洁无睱。她的到来给增添了笑容;为发伯增添希望;唤醒瑶妈的慈爱温柔;也给冯雨沐送来了成长路上的伙伴。

  寒冬面前,衣服能给冯雨瑶的温暖远远不够,裹了厚厚的毯子她还是会冷。她需要妈妈给她一些体温,让她感受到暧。她来的不是时候,因为这个季节真得太冷,三九四九是一年里最冷的时节。

  田间的冬麦缩紧身子低头藏在雪里熬着冬季,凛冽的北风呼呼从大花山里刮过,怒嚎着像咆哮的野狗。风是把无情的刀,在山坳的雪地里划出一道道伤痕。紧跟而来的风更加肆掠,已将山上的树木冻得麻木僵硬,这个冬天都不会再还给它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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