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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灰姑娘的华尔滋  作者:檀月(沐风) 书号:25884  时间:2017/6/22  字数:5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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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干什么?”夏璃皱眉看着递到她手上那张一百万元的支票,她抬头望眼前高大严肃的男子,不知他所来何意。

  “请你离开水。”唐家老大沉声说道,端正严肃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知道自从你母亲伤无法工作之后,便入不敷出,这笔钱,可以支付医葯费,并且供你念完大学。”

  哦…原来是遣散费。

  夏璃恍然大悟,随即怒火,这个老大在搞什么鬼?无缘无故要她从唐水身边失踪,他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以为自己是秘密警察吗?

  “请问,我有哪点不够资格和你高贵的弟弟做朋友?”夏璃手,昂头无惧,语气充嘲讽。

  “各方面都不适合。”唐家老大毫不犹豫地回答:“家世背景姑且不论,你太冲动,太莽撞,水和你在一起,意外频生,我是他的大哥,自然要为他移去危险因子。”

  妈的,什么“危险因子!”?她是核子武器还是爱滋病毒?

  夏璃艰难地下一长串的脏话,她曾在唐水前许下诺言,不再口出秽言。

  “你太年轻,情不够稳定,也许令天谈情说爱,过没几天就吵分手,另结新。这个社会有太多变因和惑,我只是提早让你认清。”唐家老大冷静地说道。

  夏璃咬着下,浑身颤抖,大眼里燃着怒火。

  妈的!“太年轻”“不够稳定”这两个理由一扣下来,让她一点反驳的余地也没有。她能拍着脯说自己年纪够大,情够坚毅稳定吗?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唐水的意思?”夏璃忍住怒火,咬着牙问道。

  “是我的主意。”唐家老大断然说道:“但是水也同意了。”

  “他…”夏璃睁大了眼,她不觉倒退了两步,脸上是受伤的神情。“我不信!他不会同意这种…侮辱人的作法。”夏璃语音颤抖。

  唐水一直是真诚,温柔的人,不会如此侮辱她的自尊。但是,眼前这个掌管大业的男人没有必要对她这种小女孩说谎。

  “他不得不同意。”唐家老大断然说道:“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能对自己的未来做多少承诺。?”

  夏璃默然了。

  唐家老大说的没错,唐水喜欢她,她也喜欢唐水,但是他们并不是生在“一见订终身”那种单纯保守的古代,而是快速变动的现代社会,太多的变化,太多的压力,使得“承诺”二字变得难如登天。

  “他怎么说的?”

  “水叫你忘了他,好好念书,准备联考。”

  “哼!十足的连续剧台词。”夏璃不屑地冷哼一声,心中却感气愤又无力。

  她可以学电视连续剧里的女主角,将支票用力摔在唐老大的脸上,很骄傲地说:“我的感情不是能用钱买的。”然后昂头踩着她的高跟鞋…喔,不对,是踩着她的拖鞋转身离去。然而…

  她转头瞥了母亲的卧室一眼,想着她的未来,想着母亲劳累的前半生。夏璃脸色难看地收下了支票。

  “很好,省了我不少麻烦。”唐家老大满意地点头,似乎有点意外她没有上演歇斯底里的失恋剧码。“希望你遵守诺言,不要再来找水。”他转身,准备走出门。

  “我会还你的。”夏璃艰涩地从齿挤出话来:“等我长大工作了,我一定会把这笔钱还给你的。”

  唐家老大没有回头,只淡淡地抛下一句话:“好好读书,联考快到了。”

  被你搞了这一手,叫我哪里有心情准备联考?夏璃火大地想着。

  “我从来就不是这么好摆平的!”夏璃冷哼一声。

  **

  夏璃在唐家门口“埋伏”了一整天,当她看见载着唐家老大的劳斯莱斯轿车驶出大门后,才翻入围墙,直奔向唐水居住的主楼。

  唐家佣仆看见她怒气冲冲地踏进屋来,周身布“闲人走避”的杀气,皆纷纷侧身躲开,谁也不敢出声拦阻。

  于是,夏璃便一路顺利地直奔上二楼,走到唐水的寝房前。

  她用推门,不料,平时从不锁上的橡木大门皮刻却是文风不动。

  “居然上锁了!”夏璃骂了一声。

  她一把抓起正在擦拭花瓶的男佣衣领,凶狠地问道:“你们三少爷人呢?”

  “在…在房里休…休息,三少爷吩咐这几天任何人都不见。”倒楣的男佣见夏璃一脸煞气,吓得回话也结巴了。

  “哼!好家伙,来个避而不见。”夏璃冷笑。“今天不把你轰出来,我就不叫夏璃。”

  她用力敲着唐水寝房门,高声喊着:“唐水,你出来!唐水你听见没有?”

  咚咚的敲门声在走廊回响着,夏璃双拳如擂鼓般敲在门板上,过了十几分钟,橡木门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可恶!真是铁了心不见她吗?夏璃不开始沮丧了起来。

  “唉,唉,唉,你这是干什么?想要破门而入吗?”唐雅人修长的身躯倚着廊柱。

  “正有此意。”夏璃边回答边挽起袖子。

  “夏璃,”唐雅人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郑重地对她说:“有时候,避而不见是男人表示温柔的方式。”他脸上出罕有的严肃表情。

  “很好,”夏璃冷笑。“也许他应该见识我表示‘温柔’的方式。”

  她猛地抬起脚,用力往门上踹去。

  “碰”地一声巨响,两门板被这力道十足的一踹震得晃动。

  “我以为你已经接了大哥的支票。”唐雅人苦笑。

  “支票兑现的期是明天,”夏璃鲁地把推开唐雅人。“到今天晚上十二点为止,我都有权见他一面。”

  她往后倒退两步,准备第二踹。

  唐雅人开始觉得,他应该叫安全人员上楼来比较保险。

  “唐水!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再不出来,我就把门拆了!唐…”

  “呀”地一声,橡木门缓缓打开,唐水沉静地站在门边,温雅俊容带着无柰和爱怜的神情。

  “我早该料到,”唐水轻叹了一口气。“大哥几句话,拦不住你火爆冲动的脾气。”

  **

  唐水寝室

  “为什么跟我玩这种断的把戏?”夏璃沉着脸,和他面对而立。

  “我以为,这样对我们两都好。”唐水沉静地回答。

  “好个头!”夏璃怒容起,挥舞双手,生气地说道:“又不是幼稚园学生,妈妈说不能和你做朋友就马上断!”

  “小璃,你知道吗?”唐水定定地凝视着她的嗔容,说道:“我的父亲只活了二十八岁。”

  “那又如何?”夏璃挑眉,不明白其中的关连。

  “他死于心脏病。”唐水缓缓说道。

  夏璃沉默了。

  自从上回唐水被送进急诊室后,她心底就隐约有个不太敢去想的臆测,如今经由他的口中证实。

  “我在瑞士的堂哥认识了一个很有名的心脏科医生…”唐水续道。

  “所以你搞出这一切,就是为了瞒着我去动手术?”夏璃恍然大悟,随即怒吼:“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夏璃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神情激动。

  “再过几个月就要联考了,我不希望你分神。”唐水望着她忿怒红的小脸,苦笑。

  “你以为我是没心肝,没血泪的人吗?倒底是联考重要,还是好朋友生死攸关的手术重要?”夏璃火大地低吼,摇着他的肩。

  “当然是联考重要。”唐水毫不犹豫地回答。

  夏璃一听,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不松手放开他的衣领,笑骂:“真受不了你这个书呆子!”

  “我只是不希望你为我而有所错误。”唐水手轻搭在她的肩上,语气温柔。

  “所以你就让你大哥导演这一手烂得要死的肥皂剧?”夏璃挑眉,一脸不以为然。

  “的确是陈腔滥调的剧码。”唐水微微一笑。“不能怪大哥,他一向没什么创造力。”

  “是啊!不只是你大哥没创造力,这一切…”夏璃坐在沿,手抱着头,沮丧地说道:“唉,你接下来该不会要告诉我,手术的成功率不到一半吧?电视都是这么演的。”

  “相去不远。”唐水温雅地出微笑。

  “然后你会殷殷嘱咐我另结新,开始另一段美好的人生。可恶!你怎么能这么不在乎!?”夏璃用力捶了下枕头。

  她讨厌这样的剧情!

  唐水走到她身边坐下,伸臂轻环住她的肩,缓缓地说道:“不是我不在乎,而是,即使手术成功,我也必须留在瑞士做长期观察治疗,直到健康无碍,至少要花五,六年时间,也更久。”他将夏璃转向自己,认真地说道:“小璃,人是脆弱的,当你碰到挫折,伤心难过的时候,会希望有一个男人在身旁安慰,而远在天边的我,是无法做到的。”

  “说得好,你向来都是这么冷静,看得如此透彻。”夏璃嘲语气中带着些微丧气,她继而转向唐水,半天玩笑地说道:“不过,你真的要放过和我‘山盟海誓,终身不负’的机会吗?像我这么坦率勇敢,又有负责的女孩可是很难得的喔!”

  唐水听她如此说,不莞尔,修长的手将夏璃的小手包覆在掌内,柔声说道:“比起山盟海誓,我宁愿说:‘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小璃,我们的相遇相识,就如同飞鸿踏雪泥;人生总是变幻不定,难以承诺的。而你,应该像那飞鸿,无暇眷恋往事,搏击直上长空,找到属于你的一片天。”

  “真不像是十八岁的高中生会说的话。”夏璃笑着轻捶一记在他肩头,揶揄道:“我差点忘了,你本来就不是正常的高中生,你…是水上人。”她打趣的笑声中微带哽咽,眼眶泛

  唐水见她珠泪炫然,却强撑着笑语盈盈,心中黯然又怜惜,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答应我,不管未来如何,你都要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夏璃侧头凝视了唐水一会儿,看到他温和眼眸中的深情关爱,想起今后将天涯海角,难再相见,她再也忍不住扑上前去紧紧抱住唐水,泪水潸潸而下。

  为什么,当他们超越友谊的感情才刚开始萌芽,就必须做这样的抉择?夏璃难过地想着。

  唐水亦伸臂回抱她,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坐在边,听着彼此的呼吸,心跳,半晌无言。

  夏璃头埋在他的颈窝,闷闷地说:“你放心的去动手术吧,我会好好读书,考上理想的学校,然后,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养家活口。”

  “记得很多朋友,你最爱结的,不是吗?”唐水温柔轻抚她的背脊。

  “对啊,我会很多朋友,有的帮我写英文作业,有的帮我出席班会,有的帮我管银行帐本…”

  “别忘了男朋友。”温雅嗓音含笑。

  “对啊,我会好好享受青春,一大群男朋友,每一个都比你帅,比你感,比你更加温柔体贴…呃,这点可能有点难。”

  唐水笑了,夏璃感觉到他口的震动,心中顿感喜乐甜蜜,仿佛别离不再哀伤。

  “总之,我绝不会亏待自己的。而你…”她抬头望着唐水,面带真诚地说:“如果手术成功,即使是十年以后,也要带着你的老婆,孩子回来瞧瞧我,嗯,你的孩子一定是很漂亮。”

  “也许是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唐水笑道。

  “那好,男的叫肯尼,女的叫芭比…”

  两人如同往常一般说说笑笑,仿佛被迫分开并不是场苦难。

  最后,夏璃叮咛道:“要写信给我喔,不然,你的中文会退步。”

  唐水笑着颔首。

  夏璃依依不舍地凝视着他俊雅的容颜,缓缓说道:“还有,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支华尔滋。”

  **

  当夏璃走出唐水房间时,发觉门外站着两美丽女子。

  其中一名是罗莎兰,另外一名则是…三十年以后的罗莎兰,夏璃心中如此描述。只消一眼,她便明白,眼前这名雍容华贵,优雅冷淡的贵妇,无庸置疑的是唐水的母亲。

  “你是来向水告别的吗?”唐水的母亲淡淡问道。

  “嗯。”夏璃点头,有诧异她没跟她用德文对话。

  依唐水所言,他的母亲不屑说中文,向来都是说德文。也许,她觉得没有侮辱夏璃的必要了。

  夏璃不愿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莎兰已经决定去瑞士念大学,她会一直陪在水身边。”唐水的母亲在她背后宣告似地说着。

  “是吗?”夏璃离去的脚步停顿,她回头望了罗莎兰一眼,看见她美丽的眼眸一反平冷淡,扬着胜利的骄傲。

  唐水和罗莎兰,他们一直都是如此相配的一对,夏璃苦涩地想着。她似乎可以想见十年以后,这对优雅的夫妇带着他们粉雕玉琢的孩子出现在她面前。

  唐水是个温和无瑕的黄金王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能属于她。

  夏璃一甩头,转身大踏步向前。虽然在灰姑娘和公主的战争中,她不得不退出战场,但是,她要勇敢地向属于自己的人生。

  夏璃着背脊,昂头走出了唐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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