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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阿樊文集  作者:阿樊 书号:967  时间:2016/9/24  字数:2108 
上一章   悲情连理枝    下一章 ( → )
张宁和笑凤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因为他们从小就青梅竹马,婚后相敬如宾。人到中年,事业有成,儿子听话,家庭生活很是幸福。但是去年这个幸福之家,横遭突变,夫双双撒手人寰,撇下一个未13岁的儿子孤苦伶仃。

  话说张宁人到中年,事业如中天,家庭收入稳定了,夫妇俩早就打算带儿子去北京旅游一次,因为明年他们的儿子就要上中学了。但是,就在他们的北京之行计划还没有实施的时候,笑凤就病倒了。笑凤人长得很俊秀,家里家外都是好把手,她说话干脆,办事利索。每当疲倦的张宁回到家,笑凤总会笑脸相,给他沏好一杯热茶,只有回到家,张宁才感到温馨和温暖。有一天笑凤梳头时,发现颈下长有一颗小瘤,由于当时没有在意它的存在,一段时间以后,笑凤感到全身疲劳乏力,饮食不振,心慌气短。到后来笑凤住院了,张宁才知道子患了癌症,是淋巴系统发生恶病变,而且已经是晚期,医生说了这病如果发现早,可能还有活的希望。但是现在已经迟了。

  这突如其来的恶噩对张宁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震得他天旋地转,心头一发慌,差一点站立不住。他无法面对事实,也不敢想象今后这个家怎么办。笑凤也是有文化的人,住院期间,张宁面部难以察觉的痛苦表情,都让她捕捉到了,尽管医生和张宁都在对她说好话,最终她还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情。经过一番的思想烈斗争,笑凤果断地作出决定:放弃治疗,立即出院。那晚天她把张宁叫到病前,依恋地对张宁说:“我要回家,让我多一点时间呆在家,好好看看儿子,看看你。”这撕心裂肺,摧肠断的话儿让张宁听了,平生第一次在笑凤面前下了哀伤的泪水。病房静得出奇,窗外的树叶也停止了摇曳,不忍心打搅这对中年夫妇的生死离别,这个时候他们的心贴得多么近啊!张宁一直紧紧地握住笑凤的手,仿佛他一松手,笑凤的生命就会从他的手中消失。笑凤想伸手给张宁拭泪,但已无力。张宁不愿意放弃最后的希望,但是医生说了,回去吧让她心安。不是医生无情,纵然华佗在世亦回天乏术。医生告诉张宁,笑凤活不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笑凤带着生命的失望出院。了回到了久违的家,她的精神稍有好转。张宁夫妇在单位人缘特别好,他们不但是恩爱夫妇,还乐于助人,所以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同事都去家里看望他们,给予安慰和同情。笑凤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儿子了,儿子见到了妈妈也亲得不得了。可是儿子哪里知道,死伸将要和他争夺妈妈,想到今后儿子没有了娘,笑凤不潸然泪下。

  夜伸人静的时候,更是病痛难忍的时候,笑风知道自己时不多,忍着病痛给张宁代了后事,她流泪面地对他说:“我最不放心的是你和儿子,我走后你们怎么办?”张宁听了这话,心如刀割,悲哀万分,他再不能在子面前流泪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生命危在旦夕的子,他只能轻声的安慰她不要想那么多。

  这天,笑凤的精神特别亢奋,她要求张宁带她去学校看一看儿子,张宁知道那是子回光返照的现象,他要子的最后愿望,借来一辆轮椅推着子到学校看了儿子。是伟大的母爱,是割舍不下对儿子的眷恋,支撑着她看上儿子最后一眼。从学校回到家,笑凤就倒在张宁的怀里,永远地闭上张宁最熟悉的眼睛。笑凤带着对丈夫和儿子的依恋,带着对生活的遗憾到另一个世界去了,给这个家留下了无限的悲哀。

  办完丧事后,张宁就要上班了,同事们担心他的身体,劝他在家多休息几天。自从笑凤住院后,张宁的父母就去厂里照顾孙子。现在张宁每天下班回到家,总是要坐在笑凤的遗像前起闷烟,想着子生前对他的好。看见儿子天天如此,年迈的双亲没有阻拦,只会暗暗流泪。有一天,懂事的儿子把他妈妈的遗像收了起来。张宁下班回来,看不见子的遗像就知道是儿子收起来,他把儿子叫到跟前,眼里噙着泪水对儿子说:“儿子,快把你妈妈请出来,让她陪陪爸爸。”他的儿子听了泪水也从脸上了下来,说不出一句话,默默地拿出妈妈的遗像,父子俩在笑凤遗像前对坐,无声的泣。

  自从笑凤去世后,张宁就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苍老了许多,人也瘦了一大圈。他有时候神情恍惚,目光呆滞,有时候会自言自语的说:“凤,别扔下我,你等我啊。”同事们担心他这样下去身体会垮,好言相劝,希望他宽心不要倒下去,他只是对他们哀伤的笑笑。

  在笑凤去世后的三个多月的一天,这个痴情男子真的倒下去了。他来不及和白发苍苍的双亲告别,也没有给儿子留下半句话,就急匆匆地到天国去追寻他心爱的笑凤去了。那天他正准备出门上班,突然眼前一黑就倒在他家的门前。同事把他送到医院抢救时已经无效了,医生说了张宁的死因是突发心肌梗,是由于过度的疲劳和精神的崩溃引起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悲哀莫大于斯,一个美好的家庭,在短短的几个月就不存在了。或许是张宁家的人缘好,或许是他们家奇特的悲惨遭遇,出殡的那天很多人都来为他送行,更多的是人们惋惜这对恩爱夫的不幸。

  唉,他们的生命如此的脆弱,就这样不堪一击,他们真的舍得抛弃儿子,离开父母飞向天堂,不,只是人间有太多的无奈,他们才会携手归西,从此地下少了一对连理枝,天上多了一对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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