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小说网将在第一时间更新小说御宠医妃
阿苏小说网
阿苏小说网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穿越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狌奴新娘 舂情大发 红杏新芽 銹母攻略 落难公主 异域深渊 秘密暑假 红映残阳 四面飘雪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苏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御宠医妃  作者:姒锦 书号:28596  时间:2017/7/10  字数:13779 
上一章   第197章 翻天覆地的力量    下一章 ( → )
新增会元【二锦的大Bra、15604867032】(又一个丧心病狂的名字,不忍直视啊!有没有?)

  新增探花郎【锦宫阿姐的阿喵、锦宫晨曦、15353602611、锦宫香贵妃、锦宫小妖

  新增榜眼君【zqy272020096】。

  鸣谢:

  ~

  有一句话要说哈,希望妹子们不要自动带入一些言情小说中“皇帝就是个X,分分钟拿下他”的环境模式。觉得敌人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如若不能理解,大家可以参照一下我们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我知道大家一定都看过不少主角天下无敌光环闪闪的牛文,但这个真不是这样。医妃中当然也有夸张的情节,可二锦还是喜欢写得稍稍实际一点——么么哒。

  ------题外话------

  “赵十九…”

  一滴水,从竹叶下落下,滴在她的脖子里,有些凉,她避了避,低下头去,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紧紧地贴着,深深的呼吸着,抱紧他,一动不动。隔着彼此薄薄的衫,她清楚的听见他狂热的心跳,还有他身上坚硬的肌理在呼吸间散发出来的热度。那是一种熟悉得令她晕眩,令她恨不得与他一同去翻天覆地的力量。

  前几天的暴雨,在竹丛里积了水。

  他没有动,稳稳地把她抱在前。很紧,却不动声

  她紧张地屏紧呼吸,抓牢了他的手。

  一个沉沉的脚步声走过来,越来越近,应当是竹林里那人。

  “闭嘴!”他低低一喝,她一愣,掌心里金属的硬度和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令她下意识听了他的话,定定看着他再不出声。他的身上很凉,像吹了一会凉风,那凉意直入心底,即便是在这般危险的时刻,也令她觉得安心。

  吁一口气,她看着他“赵…”

  差一点,她就被中了。

  好险…

  她惊惧了一瞬,手心下意识地握在他的手臂上,刚想出声儿,耳朵边上“嗖”的一声,她一抬头,只见数支暗器似的短箭从她的头顶上方掠了过去。

  可那人却没有让她摔在地上,直接把她按在了怀里,他自己背部着地。

  想到小十九,她落地里,紧张的抱住了小腹。

  夏初七心里一紧,暗暗“啐”了一声,直叫一声倒霉,正准备转头就跑。电光火石之间,斜刺里一个身影突地掠来,双手环住她的身就势一抱,她便离地而起,身不由己的与他双双滚入边上一个竹林掩藏的锦葵花圃里。

  竹林里,那个男人低喝一声,先前的暧昧声戛然而止,一道寒光几乎霎时便从林中蹿了出来。

  “谁!?”

  几乎条件反的,她低低“呀”了一声。

  在这种情况下发出来的声音,都会有一些变调。她分辨了一会儿,为了安全起见,终是退了两步,想要避回去。可后退的时候,却一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竹桩,绊住长裙,差一点倒下。

  声音有一丝莫名的熟悉,她惊了一下,差一点叫出来。可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好一会儿,没有听见那女人回答,除了她一下比一下更为娇媚的呻之外,风声里,再无其他。

  “可还受得?嗯?”

  只听得那个男人突然重了声音,语气里是消魂的颤抖。

  拢了拢衣裳,她咽了一口唾沫…

  那两道声音太过模糊,她听不清楚。走?还是留?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她又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甚至于…她心底里有一丝隐隐的害怕,害怕那个男人会是赵十九。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会在这里来办事的人,除了是“偷情”不可能会是其他。

  这是在宫中,正在举行大宴…

  静静的,她整个人呆住了。

  这样的声音,不必多想,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男子的气混合着女子压抑的呻

  她穿花入道,凭着直觉走了好长一段路,林子里越来越暗,她围着湖边走了好久,却没有看见一个人,更不要说赵十九了。她猜测赵樽可能没有来这个地方,蹙了蹙眉头,正准备调头换一条道去找时,隐隐的,边上错落的一丛竹林里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声音。

  林间草木深深,灯火越来越暗。

  她一定要见到赵十九,一定。

  如今背了人,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她不知赵樽出来了会去哪里,但她知道他还未离开,因为那不合规矩,他一定只是出来走一走。先前在国宴上,她没有给赵绵泽难堪,那是为了她的小十九,为了她与赵樽的生命安全,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能够把赵绵泽到极点,关键时候,还得先顺着他,等出了宫,再图后计。

  脑中里,各种杂的前尘往事,忆来忆去,不由紧张。

  她一人走着,身边花影重重。

  月影下,似无风。

  夏初七步子极慢,出了麟德殿,她小心翼翼地往离此不远的燕归湖而去。这一座麟德殿是为宫中大宴和接待国外使臣使用的,除去宏大巍峨的大殿之外,有很大一片供人赏景林园,其中便有一个燕归湖。

  夜深浓,麟德殿的酒香合着花香,扑入鼻端。

  一阵凉风入内,夏初七深了一口气,给了她一个“拜托”的眼神儿,然后看向外面的夜,由晴岚扶着手臂,从小小的窗台翻了出去。

  晴岚抿紧了嘴,觉得这事有些风险,可看着她一双坚定得几近赤红的眸,终是不再多言,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梢,推开了窗户。

  夏初七摇头,憋了许久的声音,微微喑哑“我不能再等,再等下去,我就要疯了。我必须要见到他,听他说话。马上,立刻!晴岚,你听我说,你在这里等着,一旦有人来问,你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想小憩一会,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晴岚微微一愣“宫中人杂,怕是不妥。”

  “晴岚…我要去见他。”

  她却看了晴岚一眼,眼神凉凉地瞄向休息室的窗台。

  晴岚挥退宫女,轻轻牵起她的裙摆,要侍候她方便。

  时人用词讲究,所谓“更衣”便是去方便,上厕所。夏初七领了晴岚进去,外间的几个宫女赶紧了过来,抬起屏风为她遮羞。

  夜宴的歌声还在耳边,出了麟德殿,外面便寂静了几分,宫灯昏暗,天上的星辰似是羞了眼,忽闪忽闪的挂着朦胧的光线。夏初七拖着一袭长长的裙裾,只领了晴岚一个人出殿,行入了为大宴准备的休息室。

  ~

  轻“嗯”一声,夏初七不以为意的噙着笑容离去了。赵绵泽面不改变,灌入一杯酒,继续与众臣说着话,只是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侍在门口的阿记。

  赵绵泽看她一眼,目光微深“小心些,天暗,路滑。”

  “我去更衣,陛下慢用。”

  夏初七坐了一会,终于按捺不住,瞄一眼那个空掉的位置,她看了赵绵泽一眼,轻轻一笑。

  殿中不时有人离席,来来去去,剩下的人依旧觥筹错,共赴一场繁华的夜宴,沉浸在纸醉金的歌舞声里。故而,赵樽的离开,似乎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

  郑二宝委屈到了极点,红着眼看他。可赵樽并不回答,衣袂猎猎,径直远去。郑二宝脚下一顿,观察着他的表情,鼻子,为了避免落下泪来,赶紧大袖掩脸,背过身去,面向着墙壁趴下,呜呜哭了起来。

  “你,你连奴才也不识得了?”

  “滚!不要跟着本王。”

  “爷…”

  赵樽默然回头,冷冷看他“远点。”

  可先前没有机会,如今见他终于走了过来,他瞅准时机便跟了上去,还像往常在晋王府一样,颠的跟上去,小意的讨好他“爷,奴才想死你了,你总算回来了…”

  从见到赵樽的第一眼,他的眼圈一直是红的。

  郑二宝一直侍立在门口。

  “爷…”

  两个人低头耳语的样子,在旁人看来,像是极为亲密,谁又能晓得他俩打的什么肚腹官司?赵樽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拂了拂袍子,并不与任何人打招呼,径直一人起身往外走去。

  夏初七眸底里,火苗蹿“成,怎么不成?”

  他轻轻一笑“这世上之事,有哪一件是要脸的,哪一件又不是要脸的?夏楚,我知你恨我隐瞒你,可你也看见了,他想不起你来了,我只是不想你伤心而已。他如今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苦再为了他与我闹下去?我们两个好好的,不成吗?”

  “不要脸”三字太狠了。赵绵泽长了这样大,就从来无人敢当着面儿的这样说他。心脏狠狠一,他面色一变,看了她片刻,仍是不动声。或者说,他不愿意让人看出来他与她之间的不融洽。

  “这样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夏初七轻呵一声,眼晴是一种鄙夷的光芒。

  赵绵泽笑了“小七,只要你在身边,我都觉得好过。”

  她这般直言不讳的说出来,赵绵泽一点也不意外。而在这个世上,能够有胆子坦白威胁一个皇帝的人,除了她,还真是找不出旁人来。

  夏初七展颜一笑“你会知道的,我不会要你好过。”

  赵绵泽一愣,看向她如晨光初绽一般的脸,心中酸涩“你要怎样算?”

  这样的她,令赵绵泽怔了怔,目光微凝。她却凑了过去,认真地笑了一笑,用低得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与你的账,回头与你细算。”

  夏初七莞尔,面色平和“好。”

  看她一眼,他为她夹了菜“多吃一点。”

  噙着笑,她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让赵绵泽越发看不透。想起她那一次昏厥之时,嘴里一声又一声的“赵十九”想起她为了他做得那种种痴心之事,他无法猜测她的淡然到底由何而来。

  只要他活着,就算他真的已经忘了她,把他们过去的一切情爱都抹灭得一干二净,她也有办法把他的脑子给拧回来。

  只要他活着,他们的小十九就有爹了。

  只要他活着,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当一个人承受过更重的心理压力都没有崩溃之后,其余的事,就都不是大事。不论赵樽眼下如何,此时她的心底都是雀跃的、亢奋的、开心的。在一副云淡风轻的外表下,每一条神经都在欣鼓舞,都在重复一句话——只要他活着就好。

  赵十九在山的死亡,才是一件令她抱憾终身的事情。

  于她而言,最坏的结果已经过去了。

  在这一场赐婚与客套的你来我往里,夏初七一直端着酒杯,却一口都没有喝,只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虽面色苍白,却不搭话,就好像谁做赵樽的晋王妃,谁做赵绵泽的嫔妃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众人各怀心事,各自惴惴。

  歌声再起,酒意渐回。

  即便晋王不成,也成不了别人了。

  乌仁潇潇提了要许给了晋王,其他人又如何有份?

  两个姐妹,配于叔侄两个,在后世来说有一些荒唐。可在时下,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尤其是皇室之中。册妃一事定下,无人觉得有何不妥。而且,虽然为赵樽的赐婚没有成事,但殿中之人的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底。

  来南晏之前,她想过无数次,赵绵泽这个人到底如何。可她仅仅知晓他年纪轻轻便执掌了大晏政权,是一个极厉害的男人。却从未没有想到,他不仅年轻,还生得这般俊俏,为人温文尔雅,温和得如同谪仙,一袭明黄的龙袍加身,坐在上方,为君者的气度,实非草原上那一些犷汉子可比。

  乌兰明珠心里一跳,看了赵绵泽一眼,面色微微一红,羞涩地上前屈膝谢了恩,又端庄地退了回去,久久不敢抬头看他。

  “乌兰,还不向陛下谢恩。”

  不过,赵绵泽此时册妃的举动,很明显是为了给元祐擦股。如此一来,虽然乌仁潇潇的事情让北狄伤了脸面,但赵绵泽直接给乌兰明珠封了妃,也算是一种示好。北狄使臣们的怒气下来了,哈萨尔目光一闪,谦逊地客套了两句,便认可了此事。

  这是一件大晏与北狄两国都默认的事情。

  原本乌兰明珠随着哈萨尔出使南晏,便是要嫁给赵绵泽的。

  说罢,他转向一直没有吭声的乌兰明珠,面上笑意清浅“乌仁公主的子极是率直,依朕看,非朕之十九皇叔降不住,属实是大好姻缘。至于这位乌兰公主,观之温惠柔嘉,贞静守礼,若哈萨尔殿下没有异议,朕愿以一‘惠’字赐之,与朕为妃。”

  赵绵泽被将了一军,看了元祐一眼,不好在此时再提结亲,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朕原本是看乌仁公主对晋王有意,这才想成人之美,即如此,此事容后再议吧。”

  他这个回答,不热不冷。可拒绝之意,却很明显。

  “贵国之人,看来都喜玩笑。”

  他自己就是一个男人,太清楚一个心里有旁的女人的男人是一个什么样子。如果把妹妹许配给他,无异于推入了火坑,哪里可得幸福?故而,他虽然恼恨元祐的用词歹毒,却也正好寻到一个借口,顺着秆子往上爬。

  哈萨尔内心里,其实不愿将乌仁潇潇许给赵樽。

  朝哈萨尔歉意的笑了笑,赵绵泽道:“元小公爷亦是玩笑惯了,太子殿下,多多海涵。”

  赵绵泽瞄他一眼,可责归责,元祐的身份实在特殊。他是赵绵泽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平素便惯了,连以前的洪泰皇帝都不怎么拘束他。个中理由很简单,他一个皇孙之尊被抱养出去,洪泰帝一直对他心里有愧疚。他自然也不好刚刚一登基,就拿元祐开刀。

  “我陪了,他不要。我有什么法子?”元祐皮笑不笑。

  “休得放肆,还不给太子殿下陪罪?”

  好好的一桩亲事,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任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遇到元祐这样的人,大晏的臣子都有些头痛,赵绵泽的面色也极是难看。

  “小公爷的酒,本宫受不起。”哈萨尔冷哼一声,不理会元祐的示好,只是转头看向身后的阿纳,冲她使了一个眼神,让她跟上乌仁公主,就不再言语。

  “太子殿下,不才在下斗胆替晋王拒婚,得罪了,敬你一杯?!”

  元祐瘪了瘪嘴,看向脸色黑沉的哈萨尔。

  乌仁潇潇脸通红,哭无泪,却还不敢与他争辩。尤其想到他曾对自己做的事,再看一眼赵樽的俊朗风姿,她也委实觉得自己已不堪配他。一时又气又恨,悲从中来,一甩袖子,竟是哭着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一声“呵呵”把意犹未尽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我如何?”元祐一张俊脸上堆着笑意,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向她示意一下,调侃道:“长成一只癞蛤蟆,就不要想吃天鹅了。就你这样的姿才情…呵呵。”

  乌仁潇潇指着他,气得手指一阵颤抖。

  “你…”元祐却像是没有看见旁人愤怒的目光,仍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乌仁潇潇,一袭一品武官公爵的补服,看上去格外的风倜傥,一双略带几分醉的丹凤眼黑沉沉一眯,更是显得少年轻狂“小爷我说得够客气了。乌仁公主,你不要我说得更难听。”

  “姓元的,你说什么?”

  乌仁潇潇面色一变,差一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一群北狄使臣,脸色已是难看之极。

  这话对一个女子而言,实在太重。

  元祐握着酒杯,斜斜地瞥了乌仁潇潇一眼,就像根本未曾看见她一双恨不得宰了自己的眼睛,轻轻一笑,一把软刀子便朝她杀了过去“回陛下话,此女凶悍野蛮,俗鄙陋,言行实在不堪,难登大雅之堂,配普通王公已是亵越,如何能匹配晋王殿下?如何当得起我大晏的晋王妃?真是笑话!”

  轻“哦”一声,他道:“你且说来。”

  赵绵泽目光一沉,已有恼意。可元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当着不知情,必须要问。

  元祐哼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乌仁潇潇,角轻轻翘起,一副纨绔贵胄的派头,戏谑道:“旁的妇人如何我是不知,可这位乌仁潇潇公主,我却知之甚详,她配不上晋王。”

  人人都看着他,赵绵泽轻声问“有何不妥?”

  “陛下——”这时,一直坐在赵樽不远处没有吭过声的元祐却突地接了一句,起身抱拳道“这事不妥。”他向来不掺和朝中的事情,这一回却扯起一竿子就管起了皇叔的婚事,着实令人称奇。

  在众人的议论声里,赵樽不温不火,不谢恩也不拒绝。

  只有一部分有心人才知,这是一种**的打脸。

  一众臣工纷纷诧异轻叹,直叹叔侄和睦。

  与皇帝同一大婚,那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恩宠。

  赵绵泽眸光一眯,低低一个“好”字说完,他淡淡转头,扬声轻笑道“诸位臣工,这是朕即位以来办成的头等大事,兹以为,十九皇叔的婚事,得慎之又慎,重之又重,方能体现国恩。朕想到一个法子,今年的腊月二十七是朕与皇后的大婚之。钦天监说,这一年,除此别无良辰。那十九皇叔与朕,便同一大婚好了。”

  淡淡的三个字,她回答得没有半分迟疑。

  “随你意。”

  夏初七看着他,没有情绪,用了与赵樽同样的台词。

  殿里一片称贺之声,赵绵泽满意的一笑,偏头看了一眼夏初七。只见她抿沉默着,脸上血尽失,再没有了先前的笑意。他俯首过去,低低道“小七,故人已非昨,我只是想让你看明白而已,不要怪我。”

  赵绵泽静静看他片刻,摸不清他的想法,只道:“如此自然是好,皆大欢喜。”

  他话题变得如此之快,令人吃惊。

  赵绵泽被他当场一呛,脸上有些挂不住。没成想,就在他僵住下不来台之时,赵樽却是淡淡的看了过来,几乎连迟疑都没有,转了话“你若是执意,我没意见。娶而已,娶谁都是娶,随你意。”

  “不是说依本王之意?”

  赵樽目光一凝,冷冷的,略带嘲意。

  赵绵泽目光浅浅眯了起来“十九皇叔,北狄公主不远千里而来,本就是皇爷爷主张的联姻。况且你这般年岁,还独身一人,到底也令人挂心。依朕看,还是不要拒了才好?”

  他这样的当场拒绝,令乌仁潇潇颇不得面子。脸色微微一暗,她垂下了头去,笑了笑,也自知这是理所当然,只是不敢看乌兰一双戏谑的眼。

  可赵樽只有淡淡一句“本王不愿纳妃。”

  他主政属来温和,这样的做派臣工并不奇怪。

  “太子殿下是怕十九皇叔不允么?”赵绵泽笑容清越,略一转头,看向面色平静的赵樽,温和地笑问:“十九皇叔,朕虽为国君,却也是晚辈,此事还得听十九叔的意见。”

  哈萨尔心里一怔,看了一眼乌仁潇潇,见她也怔在那处,微微张着小嘴,不知所措的攥紧了衣角,不由蹙紧了眉头。顿了下,他缓缓抱拳,作了一揖,迟疑道:“皇帝陛下,晋王殿下龙章凤姿,而舍妹自幼顽劣,怕是高攀不上…”

  夏初七手心攥紧,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赵樽。而他并未抬头,就像根本没听见在说他的终身大事一般,完全与宴会上的人格格不入,一副高冷清贵的姿态,雍容得如入云端,未落凡尘。

  他的提议合情合理,大多数人都纷纷点头,皆是一副观望之态。只有少部分人,如陈大牛和元祐这些心知赵樽与夏初七关系的人,心里担忧不已。

  两国战多年,用联姻一事来促进和议,本是必然。

  赵绵泽话音一落,殿中的窃窃私语都停了。

  他握在酒杯上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笑容温和地看了一眼乌仁潇潇,客气地对哈萨尔道:“朕的十九皇叔为大晏征战多年,一生戎马,守护大晏山河,立下了赫赫战功。然面,天不遂人愿,这些年许婚多次,可历任王妃都死于非命,如今尚未大婚,着实令朕忧心不已。朕见公主皓齿青蛾,端丽倩俏,实乃晋王妃的上佳人选,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哈萨尔回头瞥她一眼,她委屈地垂下眼睛。赵绵泽轻轻一笑,神色柔和之极。他坐在至高的主位那样久,怎会看不见乌仁潇潇打从入了麟德殿开始,就已经瞄向了赵樽无数次?

  “哥哥。”乌仁潇潇小声咕哝一下。

  他侧眸看了一眼陪坐在侧的乌仁与乌兰,见她二人纷纷垂目,一脸羞涩,客气地一笑“陛下过赞,小王这两个妹妹,来自草原,子野了一些,不若中原的闺阁千金,毓秀端方,实在入不得眼,让陛下见笑了。”

  此事早就有意,哈萨尔并不意外。

  果然,赵绵泽淡淡扫了一眼哈萨尔边上的两位北狄公主,手指轻轻地敲击在酒盏上,斜了赵樽一眼,轻轻一笑“哈萨尔殿下,朕见贵国的二位公主,姿容秀美,惠心淑静,实是当之无愧的草原明珠。为了以示与贵国长长久久的和睦好,朕愿与贵国结为姻亲。”

  看着他忽闪的目光,夏初七心里一沉。

  “朕有一个提议。”

  “陛下何事?”

  在一笑轻快的笑声里,一干人又客套的说了一会子官话。赵绵泽话锋一转,一双略带酒意的眸子,似阖非阖,语气带了一丝叹息“光顾吃酒高兴,朕差一点忘了正事。好在,人半醉,酒微酣,歌正畅,正是良辰美晨当时,如今说来也不晚。”

  “共饮一杯,睦邻友好!”赵绵泽朗声一笑:“众位臣工,各位北狄来使。来,你我共饮一杯,祝两国从此和睦相融!”

  哈萨尔举杯,致意“这也是我国皇帝陛下的愿望。”

  二人各自隔空示意,饮尽一杯,早有宫女上前将酒杯上。赵绵泽扫了一圈殿中的众人,再一次微笑道:“狄晏两国征战数十年,民生极苦,如今终是来修睦之,愿从此两国再无隔阂,一解宿怨。”

  哈萨尔嘴角一勾,轻笑:“陛下有礼。”

  好一会儿,赵绵泽微笑着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北狄使臣,突然举杯道:“哈萨尔太子与二位公主千里迢迢来到我大晏,还特地送回十九皇叔,为大晏社稷添了福,朕感激不尽。太子殿下,敬你一杯。”

  处处声不停,赵樽的情绪却一直淡淡的,并不抬头看歌舞,也不注意旁的事情,只一个人静静喝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晏众臣礼节敬酒。

  北狄使臣豪迈畅饮。

  美人,美酒,美言,美语,一片人间美

  推杯换盏里,教坊司的歌舞伎迈着幽然妙俏的步子入了殿来,一阵阵丝竹尔尔,舞伎们翩翩起舞,在两国的宴里,她们频频向座中的皇室贵胄们抛来秋波,殿中一片祥和之态。三五个人头接耳,小声议论。

  宫中夜宴,歌舞自是不会少。

  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表现得处处得体,在赵绵泽与北狄来使和众臣说话时,该笑时笑,该端庄时端庄,并没有多看赵樽一眼。自然,他也没有看过来。就像说好的一般,两个人的目光并无半分集,任谁也不知他俩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个什么人啦?而无形,黑而无。谁能猜得中他的心思?

  狗!这天底下谁都会失忆,就赵十九不可能。

  是的,她根本就不相信他忘记了。

  甚至也不敢想,赵十九如今会怎样看她。

  她不敢去想,他们会怎样看她。

  夏初七与赵绵泽并肩而坐,几乎没有看今赴宴的人。熟悉的人太多了。一些许久不见的故人们,今都来齐了。只是事过境迁,物是人也非,每一个人似乎都有了不同的位置。

  这样多的人,不可谓不热闹。

  今的百官宴是赵绵泽继位以来的第一次大宴,加之宴请来使,可称得上是国宴。麟德殿中,朝中的重臣、三公九卿、皇室子弟都纷纷携了家眷列席。北狄来使一干人也都在客座。赵绵泽后宫里的贤、淑、庄、敬四妃也在下首就座。

  清冷的宫灯下,酒宴一派繁华。

  ~

  就算他已然忘记了过往,可夏初七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并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还上来就不管不顾的追讨银子,不给晋王留丝毫的脸面。这两个人之间,不仅不是传闻中的“相好”而分明就是看不顺眼的宿仇。

  赵樽从头到尾冷冰冰的,似是很不耐烦。

  这哪里是见到旧情人的样子?

  可如今冷眼旁观,都很失望。

  她一副狭隘的小女人样子,令殿中无数人心生诧异。这位大晏皇后可谓声名远播。她身上的一桩桩事情,被人在私底下传扬得不少。尤其是与晋王赵樽之间的“暧昧”更是大多数人极喜猜测和津津乐道的事情。

  “那好罢,看在你的面上,不与他计较。”

  夏初七瞄了一眼赵樽冷寂无波的脸,轻轻朝赵绵泽一笑。

  她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大债”呢。

  一笔勾得了么?

  心里一阵揪揪然,他却是笑了“你要多少银子,朕都补给你。十九皇叔刚回京师,又忘了前尘,你就不要再为这点小事计较了。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罢。”

  赵绵泽脸色微微一滞。他知道夏楚心底在恨他,一方面故意当着脸文武和北狄使臣的面给他难堪,以皇后之尊,做出一副无知的样子。另一个方面,她不顾颜面不停说起银子,其实是为了挽回先前入殿时那失态的一声“赵十九”她在维护赵樽的名声,以免他被人非议与“皇后”有染。

  “他倒是无妨,可我的银子怎办?”

  夏初七把玩着巧的酒杯,看向赵绵泽。

  赵樽眼皮也没有抬“无妨。”

  “众位臣工和来使,切勿要介怀。朕这个皇后,就是喜欢玩乐,子豪,说来,却是有几分草原女儿的旷达。”轻轻说着,他目光沉沉地看向赵樽,全是笑意“十九皇叔,你也不要与她计较才是?”

  赵绵泽正襟危坐,笑看着殿内的众人。

  他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她矜傲美的背影,看着赵绵泽扶她坐在了他的身侧,仿佛是无意识的,阖上眸子别开了脸,拿过桌上她亲自斟的酒杯,慢条斯理地灌入了喉间,就好像这一场闹剧和这一个女人,与他原本就没有任何相干一般。

  赵樽淡淡勾,目光幽深若井。

  夏初七看看赵绵泽清傲的表情,淡淡道:“好。”说罢,她凝眸瞄了赵樽一眼,施施然侧过身子往主位上走,只低低留给赵樽一句话“十九爷堂堂亲王,欠债可别赖!我这个人,不是那般好说话的。”

  “小七!”赵绵泽屏息静气的坐了片刻,终是忍不住了,敛眉一笑,示意夏初七坐回去“十九皇叔刚刚回京,诸事都未理顺,你这点小事,容后再说。”

  除了赵樽,那些人当然不会懂,为何一个堂堂的王爷银子要“用力赚”只觉得这个诡异的场面,说不出来的滑稽,一声声压抑不住的低笑里,殿内顿时一扫先前的霾与尴尬。

  堂堂一国的皇后,入了大殿,当着朝文武和使臣的面,第一件事竟然是找人要还银子。这件事说来荒唐,除了夏初七,恐怕旁人也做不出来。可她不仅做了,还做得理所当然,一双笑眸盯住赵樽,就像要他马上还钱一样。

  殿内“哧”声起,有人忍俊不,低低笑了起来。

  “欠我很多,你要用力赚哦?”赵樽皱眉,看着她乌溜溜的黑眼珠子,一脸黑沉,可她角上却是笑意极浓,一个可爱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像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他滑动的喉结。

  她似笑非笑,看着赵樽“你可晓得,你还欠我多少银子?可还晓得,是怎样欠下的?”

  人都傻了,夏初七却丝毫不以为意。

  “哗”一声,殿里有人轻呼。“赵十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识得我了,难道你把欠我钱的事,都一并忘了?想躲债,没门!”

  她静静看着赵樽,忽略掉心里一**的风起云涌,终是半阖上了冷的双眸,慢拿起他面前的酒壶,纤手一倾,任由透明的酒斟入他的杯中,直到溢了杯沿,溢得鼻都是酒香,她才停下,缓缓一笑。

  夏初七眉心一跳,轻轻扬起

  “皇后娘娘有何指教?”

  一殿的人都看了过来,眸中光芒闪动。赵绵泽心里狠狠一,却是没有动,只拿一双审视的眼看向赵樽。在无数人的注视下,赵樽没有避开,漫不经心地上夏初七的目光,勾了勾,眸底有一抹细碎的光芒。

  又喊一句,还是只有称呼。“赵十九。”

  站在赵樽的桌前,她盯着他,纤细的影子被灯光投在他的脸上。

  众目睽睽之下,她走近了。

  她裙裾长长,下巴微抬,上噙笑,不避讳任何人,或者说在她的眼中,此时根本就没有旁人,只有赵樽一人。

  元祐抬头,看了一眼那明黄案桌后面那个一袭荣光,绰约多姿的女子,翘高了角,正准备把此事圆过去,却见夏初七突地离桌,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因两个人中间隔了三四个位置,故而他的声音也不小。

  他问的人,是与他“熟悉了不少”的元祐。

  “我认识她?”

  原以为那个暧昧的问题因了元祐的打岔不会再继续,可赵樽一张冷肃的面上,却添了几分迟疑,他看了夏初七一眼,声音沉了下来。

  吕华铭一张老脸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变幻不停。见赵绵泽微微蹙了眉,知道这个场合再与元祐说下去,只会吃亏,不得不住火气,重重一哼,坐了回去。

  “哄”一声,殿里有人低笑起来。

  “咦,御用监怎会是恶言?行行行。”元祐丹凤眼一眯,角的笑容慢慢扩大“小爷我也有一事奇怪得紧,想随口一问。听说贵府新进了十来个美的歌伎,其中一个还是秦淮八美之一,按说依吕尚书的岁数,实是消受不起的。怎的您还能这般精神矍烁地坐在这里,可是有什么房帏偏方?不如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老臣随口一问,小公爷何必口出恶言?”

  元祐一席话说完,吕华铭老脸微红。

  御用监的管事不就是太监么?

  “吕尚书吏部的差事看来闲得很啦?管天管地,竟管上陛下的家务事了,用不用向陛下请旨,授你一个御用监的管事儿做做?”

  赵绵泽还未回答,元祐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睨了过去。

  “回陛下,老臣没醉,只是随口一问,别无它意。”

  看上去他似是在维护初七,可他看着吕华铭的目光中,却没有半分责备之意。众人落下去的心脏,再一次被这个问题悬了起来。

  赵绵泽慢慢转头,看了他一眼“吕爱卿这就醉了?”

  可会像他这般直接问出来的人,却不多。

  赵樽与楚七之间的事,在座的人里,知道的不少。

  “难不成,皇后娘娘与十九爷也是旧识?”

  当然,也有另外一些人,恨不得把水搅浑,自己有所得利。就在夏初七被赵绵泽扶着走向主位的时候,吏部尚书吕华铭突地打了一个哈哈,半是玩笑半认真的抚须而笑。

  麟德殿里在坐的人,神态各异。心里偏向赵樽的人,狠狠松了一口气。心里恨不得他死的人,则是稍有遗憾。至于其他人,或是觉得少了一场好戏,或是不清到底什么状况,各有所思。

  一个小曲,似乎就这般过去了。

  赵绵泽缓缓一笑“无妨。”

  “是有些吃惊,先前失态了,皇上勿怪。”

  迟疑一瞬,她压抑着快要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呐喊,终是从那个人身上收回了视线,淡然地转过头来,看着赵绵泽温和的脸,一双眸子凉凉的,却是笑了。

  夏初七品着赵绵泽的话,心脏怦怦直跳。

  “十九皇叔否极泰来,死而复还,乍然一见,是令人惊讶。”扶着她的手紧了一紧,他又低下声音对她道:“小七,十九皇叔受了伤,忘了前尘旧事,你不必讶异了。先就坐罢,容后再与你细说。”

  赵绵泽黑眸深深地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向殿的人解释这尴尬的一幕,声音清越柔和。

  夏初七耳朵一阵“嗡”声,僵硬当场。

  可在夏初七惊慌的目光注视下,赵樽却漫不经心的别开了眼,自顾自把着一个酒樽,轻轻一抿,锐眸半眯半合,似是沉浸在酒香之中,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大殿中间那个云髻婀娜的“皇后娘娘”喊的人是他。

  暧昧与感的氛围,笼罩了麟德殿。

  无人出声,室寂静。

  赵绵泽眸子微微一眯,一动不动地托着她的手臂,座中的文武群臣及北狄使臣,各种不同的目光,也无一例外的落在她的身上,或她口中那个“赵十九”的身上。

  她惊诧之下的声音不小,座皆入耳。
上一章   御宠医妃   下一章 ( → )
如果您喜欢免费阅读御宠医妃,请将御宠医妃最新章节加入收藏,阿苏小说网将在第一时间更新小说御宠医妃,发现没及时更新,请告知,谢谢!姒锦所写的《御宠医妃》为转载作品,御宠医妃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