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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艾仍尔文集  作者:艾仍尔 书号:1193  时间:2016/9/26  字数:8803 
上一章   一片叶子的等待    下一章 ( → )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怎么,又想他了?”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袁晴。这世界上,袁晴是最了解阮雨的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已是十五年之久。

  想当初大家读幼儿园的时候,阮雨总是被男生欺负,直到袁晴的到来。那时的她路见不平,和欺负阮雨的男生狠狠地打了一架。她又抓又咬,拳脚相加的野蛮动作,看得阮雨目瞪口呆,原来,女生也可以这么厉害。当然,最后是以袁晴的胜利而告终。当她拉着阮雨站在讲台上,大声的宣布如果以后谁敢欺负阮雨,她就和谁拼命时,两人便产生了深深的友谊。

  窗外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看着那细细雨丝轻轻飘落,阮雨的心,又开始了疼痛,每当想起他,便会莫名的痛。

  与林风的认识,是一次偶然。

  那已是初中,刚进学校的阮雨,小心翼翼地抱着新书,和袁晴有说有笑,竟没注意面跑过来的男生。谁会知道,只一撞,便撞出了少女的无数心事,从此再无停息。有时,阮雨也会想,如果那时的自己认真一点,如果那时的他慢一点,如果那时的自己只在看路,如果那时的他有绕过去,或许,后面无数无数的痛苦都将不会产生。可是,如果真的可以选择,她会放弃那一次相撞吗?心里早已将答案否定了无数次。爱,即使痛苦,也是幸福。

  林风大她们一级,初二的学生,高大阳光,爱好篮球,成绩优异,是无数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只可惜,他已有女朋友,听说也很优秀,两人无比恩爱。这一切,都是袁晴告诉的阮雨,最后,还附加了一句“唉,我苦命的阮雨”

  其实,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阮雨就知道了自己的苦命。他绽放的笑脸,慌乱的眼神,急切的步伐,她都知道,一定,在某一个地方,有一个幸福的女生在等待着他。只可惜,那个女生不是她。阮雨一直是一个心细的女孩,因为寂寞,便只剩下观察。那一刻的她,是多么的憎恨自己的这一优点,它让她连一丝幻想,都不曾拥有。

  “真是人如其名,”这是阮雨看到艾雪的第一反应。很少赞美别人的阮雨也不得不深深地称赞一番。是的,艾雪温柔,美丽,待人友善,让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想到白雪公主的温暖,或许,她便真的是白雪公主罢,阮雨如是想。阮雨爱好写作,也曾发表过几篇文章,近被老师发现其写作才华,便将她介绍给初二的艾雪认识,也是一个在写作方面颇有造诣的女子。第一次见面,艾雪对阮雨亦是一见如故,两个爱好写作的女子,相见恨晚,从此,便成了朋友。

  再次见到林风,是和袁晴一起去吃饭,竟碰到他和艾雪在一起。很自然的,艾雪将他介绍给了阮雨,称呼是“男朋友”这个词,深深地刺痛了阮雨的心。很显然,林风已不再认识她们。他忘了,那一天,他面跑来撞倒了她;他忘了,那一天,他匆忙的蹲下为她拾起那散落的书;他忘了,那一天,那一句对不起早已刻在了一个女孩的心里;他忘了,那一天,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是的,他忘了,还是,一切都不曾发生?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她已无从知晓。她只知道,她不过是一个过客,她要尽快离开,离开他,也离开自己爱他的心。

  如何仓皇而逃,阮雨早已忘记,她只知道,袁晴拉着她飞奔的那一刻,她早已泪面。止不住的流泪,止不住的恨自己。袁晴轻轻地擦着她的泪心疼地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其实,她早该猜到,这么完美的林风也只有如此完美的艾雪才匹配得起。而她,不过一片小小的叶子,如何可以与鲜的红花媲美?罢了,注定,没有结局。

  本已决定将他遗忘,他却在他刚要走出她的心的时候再次出现了。

  这是一次必然的相遇,在体育课上,他先看到了她们:“你们不就是艾雪口中的师妹吗?怎么,也是体育课?”阮雨吐吐,看到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还是袁晴反应快,说:“你就是林风师兄吧?真是巧,我们也是体育课。”林风淡淡地笑笑,说了再见就跑远了。

  共同的体育课,对于阮雨来说,不知是上帝的恩赐,还是惩罚。总之,阮雨是可以每周都看到他了,看到他在篮球场上的飒英姿,也看到他的挥汗如雨。每到这时,阮雨是多么想给他送去一瓶水,哪怕他只喝一口,她也心满意足。终于,鼓足勇气,坐在了篮球场边,观看着,等待着,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一瓶再普通不过的矿泉水,就如她一般,普普通通,却沁人心脾。当他看到她们时,并没有表现出惊讶,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知道,她每次体育课都有看他们打篮球,只是,他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很少有女生爱好篮球,”他走过来,很是友好。原来,他误以为她们只是爱好篮球,心中多少飘过一丝失落。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看他打篮球了。轻轻地将水递给他,看着他喝还存留着自己手心体温的水,她是多么的足。他说:“谢谢你的水,以后想看篮球就来看吧,不用买水的。”看来,他是真的误会了…

  渐渐地,她们竟也和林风识了起来。林风本身便是一个开朗的男生,再加上袁晴的能说会道,他们在体育课上,也会聊得很开心。多少,便感觉阮雨只是一个陪衬,很少答话,过于安静。其实,阮雨是感谢袁晴的,如果没有她,或许,她仍然是无法如此静距离地接触林风的,哪怕静静地观看,也是幸福。每到这时,袁晴便止不住地劝她:“天下好男生多的是,明天我就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其实,阮雨也是知道袁晴在开玩笑。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个道理,谁都懂。只是袁晴真的心疼着她,她不想看到阮雨伤心。那个曾经只会躲在她身后的女生长大了,而她,也长大了,大到再也不能为了她而去和别人拼命了。除了陪她,安慰她,她还能做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回头,他也早该爱上了。为什么还要存在无谓的幻想?”袁晴上来静静地坐在阮雨的身旁,看着望向窗外雨丝的阮雨,说,“其实,现在追你的陆云就很好啊,为什么不接受呢?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该为自己的终身考虑考虑了。将自己的青春耗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值得吗?”阮雨从来不去想值不值得的问题,她只在想爱与不爱的问题。既然爱上了林风,陆云再好,也入不了早已的心。

  “阮雨,今天下午有空吗?”是陆云的电话。“你有事吗?”阮雨懒懒的声音。其实,陆云等的就是阮雨的这句话,多少,这表示阮雨今天下午是没课的。“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听着这兴奋的声音,阮雨不忍拒绝“好,二点,老地方不见不散。”

  其实,陆云也是一个好男生,长得并不讨人厌,还温柔细心,脾气好的不行,偶尔制造的浪漫气氛会让阮雨惊喜不已。都是大二的学生,他对她几乎也是一见钟情。大一开始,持续近有两年了。

  “都是傻傻的人,”阮雨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大一之时,阮雨便曾对他表明自己是有喜欢的人的,内心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劝他不要去傻傻的等待这份没有结局的爱情。陆云不答反问她:“你的等待就不傻?”是啊,等待一片早已不知飘向何处的叶子,就不傻吗?“无论你身在何处,无论你对我怎样,我只希望,在你回头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个人永远守候在你的身旁,这样你就不会孤单。”陆云看着她,认真的说“你可以不爱我,但请你不要剥夺我爱你的权利。”那时陆云的心一定是在痛的,阮雨如是想,就如自己对林风的爱,即使知道没有结局,亦爱得无怨无悔。

  说实话,阮雨并不讨厌陆云,如果没有林风,或许,她是可以爱上他的。只是,现在的她,便只能把他当作自己的朋友、哥哥、甚至知己。即使不爱,也要善意的对待别人的爱情。

  两点,当阮雨准时到达的时候,陆云已在那里等待了。秋冬天气,看着陆云一个人站在刚被雨水冲刷过的丛林旁,阮雨多少还是有些心痛的,一种友谊的心痛。“你可以不必这么早的,”阮雨埋怨道。“我也是刚到的。”陆云匆忙解释,他不想给她心理压力。每次都是刚到,这让我如何相信。阮雨如是想,却没有拆穿他。正如他所说,自己是不能剥夺他爱她的权力的,这样太残忍。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阮雨是惊呆了的。这是一片火红的枫叶林,记得自己曾对他说过,自己是喜欢枫叶林的,秋冬季节的枫叶,火红的一大片一大片,向远处延伸,仿佛血的海洋,被阳光普照,没有尽头,却温馨无比。阮雨一直相信,死去的人的爱情都会被埋葬在枫叶林中,带着血的浪漫,在阳光下守护着心爱的人,诉说着未完的结局。想不到,他竟记得,还为她找寻了这么一片美丽的枫叶林。

  “喜欢吗?”“太喜欢了,谢谢。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枫叶林。”“第一次是和他?”幽幽的点了点头,再无它语。

  那是艾雪死去近一年的时候。

  艾雪的死,是所有人心中的痛。

  随着一声沉重的急刹车,一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急救无效,艾雪去了,带着安详美丽的表情,仿佛从没有痛苦过,就如她的生,坚强无比。只是,她留给生者的,却是无边无止的痛苦。

  当阮雨和袁晴在酒吧找到林风的时候,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口中语无伦次的重复着艾雪的名字。

  从未看到过林风如此颓败的模样,再也找不到昔日那张阳光帅气的脸,有的,只是一身的酒气和一颗失落的心。阮雨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艾雪的离去,仿佛已空了他的灵魂,找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自己失去的,是一个朋友,一个姐姐,一个知己,而他失去的,却是用整个身心爱着的人,是自己的生命。

  “你这个样子,让艾雪如何可以安心的离去?你难道忘了她要你为了她好好的活下去?如果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你必须给振作起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真的太让我们失望了,太让艾雪失望了…”袁晴骂着骂着,也失声痛哭了出来。

  还是阮雨保持着冷静,她明白林风的痛,她答应过艾雪要好好照顾他。她只是轻轻的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了握林风僵硬冰冷的手,希望自己手心仅存的一丝温暖还可以抚慰他失落的心。什么也没说,静静的将生命力量传输给他,此时无声胜有声,希望他可以明白,她们,会和他共同承担,共同走下去。

  三个月后,当林风干净整洁地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阮雨和袁晴都是惊讶不已。

  虽然瘦了很多,可至少,他又回来了。阮雨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痛苦才可以走出来;阮雨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心中仍是心痛不已;阮雨更不知道是她那紧紧的一握给了他重生的力量,让他明白他不是一个人。阮雨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的他,看上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灵魂中少了一丝东西。“少了什么呢?哦,是阳光,快乐,发自内心的快乐,”袁晴大叫道。是啊,是少了内心的快乐,经常看见他独自一人望着远方发呆,也经常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甚至曾经总少不了他篮球场,也不再找得到他奔跑的身影。再给他一点时间吧,总是不能这么快恢复的。阮雨如是想。

  转眼艾雪已死去快一年了。那是的阮雨,也已经是高一的学生了,和林风也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除了艾雪。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忌。

  这一天,阮雨说要带林风去一个美丽的地方。坐了两天的车,来到了北京香山。“听说这里的枫林甚是美丽。”望向一望无际的红枫林,林风的心,也被深深的吸引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其实,林风也不是不懂。阮雨对他的爱,在艾雪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他们就已发觉,只是,那是的他们,正深深的彼此相爱着。他们也曾商量,阮雨,毕竟是一个好女孩,他们没有权利如此耽误了她,他们是有必要提醒她,不要陷入一个人的暗恋无法自拔的。只是,那天设计好的对白,艾雪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一个人走了,最终,只是留下一句“请你替我好好照顾林风。”

  艾雪走了,林风陷入了迷茫与痛苦,便也忘了阮雨的悲凉。今想起,仿佛犹在昨天,艾雪的话历历在目,不能如此耽误了阮雨。此刻的自己,已是自身难保,对于艾雪的爱,从没有停止过一秒,这样的自己,还有何资格另谈爱情?

  “阮雨,”林风艰难的启口。“什么事?”正陶醉在如此美妙的风景中的阮雨蓦然回首。“那个,没事,谢谢你带我来这里。”终还是说不出口,一旦出口,或许,她又得伤心,这于他,终是不忍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阮雨轻轻的问。她喜欢此刻他们两个人并肩漫步在这片枫林中的情景,仿佛是热恋中的情侣,虽然知道这只是幻想,这样,就足够。

  “难道不是因为美丽?”

  “我一直相信,死去的人的爱情都会被埋葬在枫叶林中,带着血的浪漫,在阳光下守护心爱的人,诉说着未完的结局。”阮雨缓缓地说,心想,他能够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吗?

  “谢谢你还记得她,想想,离开我们也有一年了。在这里,我会细细聆听,听她对我的的低语。我相信,她在这里。”

  阮雨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就是从她紧握他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便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无需过多言语,彼此都心有灵犀。阮雨喜欢这种感觉,不知他,是否有发现呢?

  这是他们第一次谈到艾雪,心中的痛仿佛也已不再那么的痛,这多少让林风有一些惊讶,为了艾雪,她可以带他来到这儿。而她对他的爱,究竟有多深?还可以放弃吗?林风不愿再想这个问题,就让它沉入这片红枫林吧。

  “阮雨,阮雨,”

  “恩,”阮雨从回忆中走出来“什么事?”

  “为什么你总是爱发呆?让人心疼。”

  “有吗?或许吧,这样的美景总是容易勾起人的回忆的。”阮雨幽幽的说。

  “又在想他了吗?”

  “是啊,没办法。”阮雨知道,这样会让他伤心,可她不想欺骗他,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不说这些了,我们可不能浪费这大好的时光与美景。”说着,陆云拉起她的手就开始跑,奔跑可以使人忘却一切,可就是忘不了林风,那个深深刻在脑海里的身影。

  “今天过得好吗?他带你去什么地方了?”袁晴进门就问。“很开心。枫叶林。很美。”“枫叶林?”袁晴倒是吃了一惊“又想他了吧?”永远瞒不过袁晴“是啊,没事。你呢?和赵雷又去了哪了?”赵雷是袁晴的男朋友,从高中开始,算算,也已近五年了。两人虽然偶尔小打小闹,不过,一路走来,也还算幸福。“还能去哪,还不是公园,哪有陆云那么浪漫。”不过说笑,阮雨并未放在心上。

  “阮雨,”躺在上,袁晴再也忍不住。“恩?”其实,阮雨也是睡不着的,想到今天陆云对自己的种种,心中多少觉得亏欠了他很多。“陆云,真的对你很好。而林风,不是你的,便注定不是你的。”“我知道,只是,早已习惯了等待,早已习惯了他的背影,即使追不上,也希望可以远远望着。”“你现在有望到他吗?他的背影远在千里。”“即使不能望,也可以想。”“唉,你啊,注定受伤。”

  “阮雨,听人说,爱好写作的人都是寂寞的。”并肩走在校园中,陆云如是说“从前,我是不信的,现在,我却信了。”“陆云,其实,我并不是寂寞,只是,不太爱说话,喜欢安静。”

  回到寝室,再次回想这句话,阮雨的心,又开始痛了。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个人,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她刻骨铭心。

  那时,阮雨已经高二,而林风,已是高三学生。奋战高考的学生,空余时间总是不多的。于是,两人相聚的时间也少了不少。自从袁晴有了男朋友,三人的聚会便成了两人,这是可以理解的。阮雨没事不会轻易找他,她知道,他们,只是朋友。她爱他,就如陆云爱她,爱的小心翼翼,爱的无怨无悔。倒是,林风有空总是来找她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她在一起,是快乐的,那时的他们,再也没有了谈话的忌,即使艾雪。他可以告诉她他们曾经的故事,阮雨只是细细聆听,有时听到开心处也会笑,很会心的笑,毕竟,艾雪曾是他们共同的朋友。老朋友,就是这样,算算,也有五年。五年时光一路走来,经历了不少,大家都成长了不少。

  那是一个周末,林风约阮雨去登山,他想要感受“会当临绝顶”的豪情,他想要释放各方席卷而来的压力。阮雨欣然应允。一路走走停停,当到达山顶,俯瞰世界都在自己脚下,是多么的惬意。

  那一刻,他们并肩坐下,静静感受着面而来的风,深呼吸,共思考。他们在一起,总是沉默的时候多,大概是阮雨的话本身不多,她喜欢一切都用文字来表达,而林风,自从失去了艾雪,仿佛也沉默了许多。一个人,就这样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另一个人。

  “你知道吗?”林风看着前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爱好写作的人都是寂寞的,这一点,你倒是和艾雪很像。只是,不同的是,她很善于掩饰,让所有人看到她的快乐与坚强。而你,却不行,你会让人情不自的想要去保护你。”“如果,我够坚强,你会爱上我吗?”“你知道,一旦爱上一个人,是很难再爱上别人的。”“我会等,等你真的爱上我。”“这么傻,何苦呢?”

  “这么傻,何苦呢?”阮雨重复道。爱情,就是傻瓜的行为。林风傻,阮雨傻,陆云也傻。傻傻的爱着一个人,不懂回头。其实,只要放弃等待,静静回头,就是雨过天晴。

  是的,历经三年,阮雨在努力的变得坚强,她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是感觉冥冥之中便注定如此,所以,当陆云以同样的话对她说时,她只是说她爱好安静。

  “阮雨,你的信。”当袁晴拿着信匆匆的跑进寝室的时候,是那么的激动“快打开,看看,是他吗?”阮雨也是紧张不已。多么希望是他,又多么害怕不是他。封面很简洁,只有她的地址和姓名,而内容仿佛也不多,轻轻的,好似下一刻就会飘走。她还在犹豫。

  终于,鼓足勇气,拆开了信。幽幽的,一张枯黄的叶子飘了出来,也牵扯出了阮雨的回忆…

  那是林风踏上求学之路的头一天夜晚,也是阮雨与他最后一个单独相处的夜晚。彼此寂寞无语。仿佛比平时的话还少了很多。阮雨的心,是痛的,分离,于她,意味着什么?而林风的心,不知为何,也有了一丝轻微的疼痛,或许,是要远离和艾雪拥有共同回忆的地方,心中甚是不舍。

  “去公园逛逛吧,”林风提议道。没有回答,已向公园走去。

  月亮轻轻洒下其柔和的光辉,林荫小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情侣还在嬉戏。

  阮雨轻轻地拾起一片树叶,在手中静静的把玩着。仿佛如何也看不够。

  “夜深了,我送你回家吧。”仍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阮雨说,言又止,最后,终于还是说“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怕我伤心,一路顺风。”说着,转身向门里跑去,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幽幽的说:“我会想你的。”

  第二天,很多人去送林风,袁晴将一本书交给林风说:“阮雨托我转交给你,她说,如果某一天你回头,请记得,还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你。”

  林风的心,随着离去时间的临近,越来越失落,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落什么。终于,火车开走了,远处的阮雨看着火车越来越远,早已泪面。怕自己流泪,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这样的坚强,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火车上,林风翻开了那本一直握在手中的书,是席慕容的《七里香》,轻轻地翻开,一张幽绿的叶子飘了出来,林风拾起它细细地把玩,好像就是昨晚阮雨把玩的那一片,还存在着她手心的温暖。

  顺便看到了夹住叶子的那一页,轻轻地读了出来

  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最后,一段秀气的小楷写着“如果回头,你会看到,我就站在你身后;如果回头,你会发现,我等待的心不曾改变;如果回头,请带上这片叶子,来找我。爱你的雨。”

  “阮雨,真的是他,他回来找你了!”袁晴兴奋的声音将阮雨唤了回来,阮雨轻轻的抚摸着那片叶子,凹凸不平,曾经刻下的“我爱你”还在,自己的爱也还在,他的爱也将在。

  翻开信封,还有一片叶子,看得出来,是刚枯萎几天的,阮雨轻轻的摸上去,竟也有一句“我爱你”细细的,却沁人心脾。阮雨不知道,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要如此细心的刻下这三个字是多么的不易。她只知道,此刻的她,幸福无比。是的,阮雨笑了,会心的笑了,他还是懂她的。

  “阮雨,有人找你。还是个帅哥哦。”多么希望是他,阮雨飞奔下楼,远远的看到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的他,还是那么阳光,还是那么拔。

  想象了无数重逢的情景,却就漏掉了这一次的惊喜,真的是惊喜。阮雨呆呆的愣住了,紧张激动的不知所措。林风轻轻的走过来,将玫瑰递予她,对她耳语道:“我回头了,你还在原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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