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小说网将在第一时间更新小说海皇苏醒
阿苏小说网
阿苏小说网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穿越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狌奴新娘 舂情大发 红杏新芽 銹母攻略 落难公主 异域深渊 秘密暑假 红映残阳 四面飘雪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苏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海皇苏醒  作者:绿痕 书号:29750  时间:2017/7/17  字数:12869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就快到达岸边了。

  在涟漪的挟持下,不得不冒着触怒北海风险将她一块带出海的大祭司,一手无力地撑扶着船沿,抬首看着站在船首风而立的涟漪。

  也好,她想上岸登上土地也好,只要她一上岸,等着将她献给主人的人们,定能擒住她,为主人立下大功…

  一心只盼着能及早登岸的涟漪,在强烈的海风中,并未回首去顾及此刻大祭司心中想图的一切,她紧张地站直了身子,在海岸线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渴望地张大了眼,瞬也不瞬地望着那告别已久的土地。

  突然间,如遭天际落雷击中般,涟漪的身子大大地颤了颤,口紧窒得几乎无法呼吸的她一手抚着坎,在还来不及反应时,身体里的力气如水般急速退去,任她再怎么施力想挽回也不住地自她体内失,当下站不住的她不往旁一跌。

  “你…你怎了?”被她异状有点吓到的大祭司,迟疑地走至她的面前。

  涟漪急急着气,无暇理会身旁的大祭司,她颤抖地抬起自己的双手,在大祭司讶异的眼眸下,她发觉自己变得愈来愈透明,而那些生来即有的神力,亦消散得不留片点。

  再也不受病痛之苦的大祭司,愕然地瞧了她和自己一会,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大祭司仍是把握时机地抢回主导权,一脚踢了踢她,见她并未有所反抗后,畅快的感觉顿时泛了心头。

  大祭司蹲至她的身旁,抬起那张面无血的芳容。

  “我真不懂,凭你这小小罪神,有何能耐能成为海皇的把柄?你与他其他的女人有何不同?”除了能制造瘟疫与疾病外,她还有什么能耐?一个海皇紧捉着她不放就罢了,为何就连波臣的顶上头子也指名要她?

  “要问,去问他…”涟漪无动于衷地闭上眼,只想平息下一身的不适。

  大祭司一把揪起她的衣领“他根本就不配当个神!”

  强忍着痛苦的涟漪勉强睁开眼,湖水般的眼眸只看了她一会后,立即明白了大祭司心中在想的是什么。

  “你究竟在期待什么?”她喃声笑问:“最盼望他醒来的人,不就是你吗?最是希望他恢复海道以往光荣的,不也是你?如今他一如你们所愿苏醒,你却不能接受你所等待的海皇竟是如此?难道在你们眼中,唯有像飞帘一般,不惜为海道耗尽法力和性命才算是对得起神子、才配当你们崇敬的神人?你们这些神子究竟是缺了手还是断了脚,非得要别人为你们奉献牺牲不可?这么希望有个神人事事为你们做尽,还得为你们抛头颅洒热血的话,你们怎不自己去扮神算了?”

  “住口!”面色一青一白的大祭司奋力扬起一掌,就在即将落下时,却蓦地对上了涟漪那双反映着她自己的眼瞳。

  涟漪不客气地继续戳破所有神子的幻想“北海是个自私自利的神,从前如此,今后亦会是如此,他不似女娲博爱,也无天孙的责任心,这世上他谁都不爱,他与你我都一样,也与全天下人一样,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在下一刻,一道不的男音在她俩的身后响起。

  “你就一定要把我说成这般?”他哪有她说的做神那么成功?浑身上下都是弱点的他,就只有她这眼盲的女人看不出来。

  “你…”对他突如其来出现给吓了一跳的大祭司,猛然惊跳而起,忙一手勾住涟漪的脖子,一手出鞋里的匕首,她四下看了一会,发觉海面上并无其他的船只后,难以相信地看着不知是怎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北海。

  “还是想拿她来威胁我?”北海懒洋洋地看着她的举措“你这老顽固还真是学不乖。”

  只领教过涟漪本事的大祭司,浑身紧张地将涟漪扯至前,看着对她笑得不怀好意的他。

  “看在你胆敢带走她的份上,我该怎么折磨你好呢?”他似笑非笑地扳扳十指。

  “你敢?”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的大祭司,用力将刀锋抵向涟漪的颈间。

  “本神素有成人之美。”他咧嘴一笑,在大祭司眨眼的瞬间立即将涟漪给抢回怀中,同时大掌一挥,微弱的掌劲就将大祭司给挥至海中。

  北海朝在海水里载浮载沉的她抛了个媚眼“杀你,虽比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但我向来就讨厌对太老的女人动,若你能游回去,算你本事。”

  “慢着…”他竟然将她弃于这片大海之中?若无船只,在她游向岸上时,她定会遭布锐岩的礁岸所伤。

  轻易招来海风吹动风帆后,北海无视于遭他弃于海中的大祭司在远处求援,一手探过涟漪的脉向后,更是使风令船只加速离开,倚在他怀中的涟漪,有些站不住地一手捉紧他的臂膀,他皱了皱眉,抱着她蹲坐在甲板上,以指尖划破自己的手腕后,将出的鲜血凑至她边。

  “喝下去。”

  虽是不明就里,只能凭直觉而行的涟漪凑近芳,在他监视的目光下轻啜了几口,随即反胃地不愿再多喝一口,而在见她喝下后,像是大大松了口气的北海一指抚过腕间的伤痕止血,再小心将她抱入怀中,以袖轻拭着她的嘴角。

  “我会消失?”她着气,极为疲惫地倚在他的前,费力看着向已变得老皱的一双手,在阳光的照下,几乎能让阳光穿透。

  “不会。”他笃定地应着,一手温柔抚去她额际沁出的冷汗。

  像是印证他的话般,不过多久,原本透明的掌心很快地即恢复原本的色彩,滑如故的皮肤再次回到她的身上,而那些如遭失的气力,也如数一一回到体内,这让顿有所悟的她不睁大了眼。

  她失声地掩着“我的命…是你给的?”

  “你记起来了?”北海身子一僵,敛紧了朗眉低首看向怀中的她。

  她马上捉住他的话尾“我忘了什么?”

  也觉得再瞒她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北海,想了一会,决定对她吐实,以免往后她又做出什么危害自己的事来。

  “你若离开海道,离开了我的神力范围,你就将性命不保。只要你待在海里,你就可继续活着,一旦你踏出了海半步,任谁也保不住你。”

  “你在胡说什么…”急于反驳他的涟漪,挣扎地想起身,他却收拢了双臂将她紧搂在怀中。

  “你的命是我给的。”他不后悔地将他抹去的一切告诉她“你只能活在有我的地方。”

  力抗着这事实的她,急忙抬首看向他,但在他脸上找不到一丝犹疑或是谎骗时,她怔怔地摇首。

  “我不信…”

  他也很习以为常“无妨,反正你向来就不信我。”

  海鸟追逐着划过海面的船只,在船尾声声轻啼,不再言语的北海将她置靠在自己的臂弯里,让身子尚未复原的她能够感到舒适些,任凭她失神地靠在他的怀中接受打击。

  “当年的你,就是因此而不让我跟其他的罪神一块走?”虽然她不愿给自己太多的期待,但她还是只能归出这么一条让她既喜又悲的结论。

  “对。”他以一指勾起她随着海风纷飞的长发,执至嘴边亲吻。

  她惶然地问:“没有你,我就不会存在了?”她连岸边都未到达,就已像是自鬼门关前走过了一回,一旦她上了岸,那后果…

  “我生,你即生,我死,你亦然。”一手造成今局面的北海,平淡地告诉她他为他们两人所决定的命运。

  没为此而感到感激或是庆幸的涟漪,在看了他那早已接受事实的模样后,苦涩地笑问。

  “你因此而不得不留在人间?”原来,他未返瑶池,就是因为身旁有了个绊住他的绊脚石。

  火气迅速被她上来的北海,忍不住气恼地问:“我就不能是心甘情愿吗?”

  难道就不能是心甘情愿吗?

  其实,不只是她,他人也曾这么怀疑过他,就连他自己,也曾这么怀疑过自己。

  一百年前,就在两界之战即将掀起的那,来到中土与天孙、女娲会合的他,抬首看着天际上纷纷离开的众神时,他也在问着自己,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抛开一切,尾随着众神离开人间,或是不顾一切为神子们豁出去,为他们向人子一决死战?

  当他亲眼看着因神子而痛苦不已的女娲,和那个虽是生冷漠,却觉得自己对神子有责任的天孙时,站在做与不做边界在线的他,赫然发现自己,心思其实根本就不在两界之战上,亦不在神子与瑶池之间。

  而是在个女人身上。

  是,她是没有无上的神力,更不像其他女人般爱他爱得死、非他不可,她甚至在夜里没有开口对他说过话,无论他再如何多情,她都一如冷冰的湖水般冷淡,可她在海边等待他的纤弱身影,就是捉住了他的眼、他的心,即使他再怎么抗拒和说服自己,他就是无法不为她心动,即使,他找不到半个可以为她而独留在人世的理由。

  他无法骗自己毫无感觉,也无法骗自己,口里的那颗心,仍然还是只属于自己而已。

  “北海?”等待着他作出决定的天孙,在一旁出声轻唤。

  犹疑的眼瞳,在接触到身畔的两名神人后,当下有了一番笃定,他沉默地看着他们。

  瞧瞧女娲,勉强自己一心成全了望无止无尽的神子之后,她得到了什么?一场即将来到的死期。而天孙呢?明知自己将会战死,却因是造物主,而不得不为那些玩得太大却收不起,只能找上神人收拾残局的神子而死。

  若是自私皆是神与人的天,他为什么要为神子舍弃一切?成全了他人的自私,谁来成全他的?

  无法抑止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面前,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人间的这一切,再荒唐不过。

  “还记得你问我愿不愿为神子战死吗?”

  “你有答案了?”等着看他一块出征的天孙,在见着他啥都没准备,也似乎不打算有所行动时,深感不妙地瞧着他那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的脸庞。

  “我的回答是我不愿。”思索了多时,他终究是无法斩断心中的依恋,不得不为一人而负天下人。

  “等等…”虽然早知道一开始就有所犹豫的他,很有可能会作出这等决定,天孙还是一手抚着额,要不计后果的他缓一缓。

  “为了她,我不能死。”心意已决的北海扬袖一挥,毫不恋栈地转过身,打算在还来得及挽回一切时赶回海。

  知道他这一去,海道将会有什么下场的天孙身形一闪,定立在他的面前拦下他,但他却扬掌一震,不顾老友的阻拦也要回去。

  “北海,你救不了那些罪神的!”被他急的天孙忙吼住他的脚步。

  北海凝视着远方,头也不回地告诉他。

  “我要救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她是个人!”都说过她上不了瑶池,也不可能永远伴着他,他是还想怎样?逆天而行吗?

  他缓缓侧首,天外飞来一笔地问。

  “告诉我,在无穷无尽的生命里,你可曾有想得到的东西?”

  从没想过这问题的天孙,在他专注的目光下,突然发现,面对这个问题,他竟连个答案也没有。

  甚至,就连个想象的余地也没有…

  “无。”他不得不承认。

  移山倒海,轻而易举;造人创世,也花不了多大的工夫。

  千年来,他与其他的神人一般,看尽人间七情六,虽说他也加入其中,但仍是个被高高奉之其上的神人,双手不沾尘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也不曾有过想要追求什么的心情,更遑论这世上哪有何求之不得的东西,他拥有的,太多了,而真正能够体会过的,则少到连他也不愿去想象。

  也曾和他一般的北海,得意地向他扬高了角。

  “我有。”

  当北海扬起衣袖,下一刻身影消失在他面前时,没再拦他的天孙,只是静站在原地思索着他那抹笑中的含意,以及它又是从何而来。不知怎地,与他向来同站在高处的天孙,在这突然觉得,那个曾与他和女娲并站在一块冷眼旁观世人的海皇,似乎,已被这人间染了,再也不像个神人。

  逃讠快速飞窜而过的云朵,在掠过他顶上时,带来了疾风的嚣音。

  呼啸海风远奔千里,自海面上强袭大地,吹散了逃讠的云朵,也将涟漪的衣袖吹得不住拍打飘摇。

  坐在船尾的她,在一船同是罪神的同伴们将船只奋力划向海岸边时,不时回首看着已然看不见的风陵。以往从不能离开海的他们,在神子调派来船只供他们登岸后,人人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兴奋,可这时的她,心中所惦着的,并不是故乡的山林与湖水,而是那夜北海首次在他脸上表现出不愿让她离开的神态。

  他从不留她的,就如同她从不留他一般。

  是什么令他改变了心意?为何他不愿让她离开海?是因她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还是她比那些围绕在他身旁的女人能让他多看一眼?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她不过是个神囚,身为海皇的他,她高攀不上,也不认为他会为了她而放弃那些远比她更多情的温柔乡。

  当远在战场上的他返回海,发现她再也不会在岛上痴痴的等候着他回来时,他会怎么想?他会因此而抱憾吗?往后在那些没有她的夜里,他会想着她吗?会不会时间一久,在他另外找到别的女人来打发他的夜晚后,他就再也忆不起她这个总是背对着他,不看他离去的女人?

  海拍击礁石的声响,令她自漫无边际的揣测中回过神,抬首一望,以往不可见也不可及的海岸就在眼前,离海皇掌握的路途,也只剩下片刻,船上每一位罪神莫不焦躁难安,兴奋得再也坐不住,即使只剩下这么一点距离了,他们也等不及地站起身直接曜向远处那一片接着他们的沙滩。

  在那一刻,涟漪有些犹豫,纵使船上每一位罪神都已跃下了船只登岸,在她眼前挥之不去的,仍是北海不愿让她离去的脸庞,她静静地坐在未靠岸的船上揣想着,在她曾被神子利用过一回后,这一回再为之所用,她又将会有何下场。

  游移不定的美目,突地睁大,措手不及地,未曾预料到的下场,在下一刻即在她眼前一一摊开。

  一个个登上了海岸的罪神们,在两脚一沾上岸上的细沙后,愕然止定不动,奇异的声响纷纷自他们的脚底下蔓延而上,涟漪惊恐地看着快速遭到石化的罪神们,双足蒙上了一层岩似的灰,一路蔓延而上,将僵硬的他们凝封为一具石人,晚了一步上岸的,身躯则是愈来愈透明,像是岸边花的泡泡,一触即碎,两脚仍在海中未上岸的,面貌则有着剧烈的变化,霎时迅速老化。

  他们被骗了…

  发不出惊呼的涟漪两手掩着,而后蓦地一怔,赫然发现自己的双手,亦开始老化得宛如老妇。

  “涟漪!”

  在船只即将抵岸,她慌忙将自己投入海中,急于逃回海上之时,北海不遗余力的喝嚷声传抵至他的耳底,海波中载浮载沉的她一探出海面,北海已将她拦抱起,备受急速老化痛苦的她紧闭着双眼,挣扎地环住他的颈项,渴望着能够减轻疼痛些许,但几乎让头部裂开的剧痛,却令她在下一刻无力地松开了双手。

  如旧的海涛声响回绕在她的耳际,温暖的血源源不绝地灌入她的口中,她咳了咳,上的热感亦在此时离去,她费力地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北海那双写责备的跟眸。

  难以填平的不甘,化为泪雾自她的眼中升起,躺在海中礁石上的她,不愿承认地问。

  “众神…只想处理掉神囚?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是否愿助神子,是不是?”

  北海坐至她的身旁将她揽靠至怀中,以指拨开附在她颊上的发。

  “我阻止过你了。”

  “我为何会变老?”她虚弱地抬起一手,看着自己正在恢复原状的手心。

  在她脸庞上移动的指尖停顿了一会。

  “难道…我只有人的寿命?”她虽不愿这么想,可是却不能不如此怀疑。

  “你是人。”

  她不断摇首“我不是,我的父亲是湖神…”这教她如何相信?长久以来,她不但长生不老,更拥有着凡人所无的神力,这样的她,怎可能会是个人?

  “但你的母亲是人。”北海索将一直隐瞒她的那些在这时揭出来“你的神力只是与生俱来而已,那并不代表你也是神。长年来,你能在海道里永生不老,是因我的神力所致,是我不让岁月带走你,是我刻意留住你。”

  在他那双将现实带到她眼前的黑瞳下,遭受到巨大打击的涟漪沉默了片刻,随后不甘心地捉紧了他的衣袖问。

  她的眼中写了恐慌“若我努力修炼呢?我能不能成为神?”

  “不能。”

  “那…”苍白的玉容,转眼间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我也像人一样,会死?”

  “你休想!”他当下面色一换,穷凶极恶地握紧她的双臂,将差点就失之臂的她狠狠拥进怀中,力道之大,像要将她嵌入他的体内。

  汩汩不绝的泪珠,在她绝望地闭上眼时不断落下。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他又急又气,大声在她耳畔宣告“你听见没有?我不允许!”

  水面上的涟漪,消失,原本就是它的宿命,纵使如此,他却依旧贪婪地想留住这一朵令他心醉的涟漪,就算…始终都得不到她的心,也无所谓。

  只要能强留住她,他愿付代价。

  ----

  后来的事,她忆不起了,她只能从北海的口中得知。

  两界之战开战的那一,亦是北海救了她的那一,北海将一心只想回到岸上不惜寻死的她,强行抹去这段记忆,并在将她封印在海的小岛上后,如同众神遗弃了神子般,北海亦遗弃了海道所有引颈期盼他能大显神威的神子,独坐在玉座上,随着狼城一并沉入了深邃的蓝色大海中。

  躺在带着花香的被褥上,涟漪两眼看向寝殿上的台,台外,在夜晚里看来漆黑的汪洋依旧包围着玄武岛,就像她身后的男人,依旧用他的方式包围住她,令她不能逃。

  将她带回岛上的北海,坐在她的身旁手执一柄木梳,一手轻掬起她的发,慢条斯理地为她梳理着。怕她以后仍是不怕死地又想离开,也怕只有人类寿命这事太过打击她,梳理好她的发后,北海扬掌关上了她远眺的窗口,阻止她又为此事想太多。

  “只要你留在海里,你就可以在人间永远停留。无论是时间,或是岁月,任谁也不能将你自我的身边带走。”

  以往被她视为理所当然的事,在今,竟成了一项来自于他的神恩?

  “就和你一样永生不死?”涟漪侧首看着自己因他神力所致,再不显得苍老的掌心。

  “对。”他一掌滑过她因侧躺而显得格外玲珑有致的身躯。

  “我要的不是这些。”她痹篇他碰触的掌心,在偌大的上拉出一道拒绝的距离,并微微蜷起身子像要抵御些什么。

  猿臂一探,一具温热的身躯随即附了上来,他紧贴靠着她,就像是不愿离开她片刻似的。

  “你要的是什么?”温存的低语在她的耳畔拨着。

  “一个只属于我的男人。”

  活得再长再久,岁月也还是孤单。若无人能陪伴,身为凡人的话,有的仅是一辈子的空白,但若寿命永无止境,那有的就是没有尽头的孤寂。她要的不多,也从来就不想拥有太多,只是她所要的,从以前到现在,就一直不能只专属于她一人。

  因他爱的那么多,她从不知哪个女人在所瓜分到的爱中所得到的较多,她常常在想,是不是非要将每个人所得到的爱拼凑起来,才能够得到完整的他?当他像这般与她在一块时,他的心是否真的全在她的身上?若否,那他其他的心,在哪?

  每当白来临,好几次,当东殿传来莺声燕语时,她真的很想尽力做到五觉已失,听不见、看不到,也没有感觉,并且试着放下往事,不再去管记忆中的曾经究竟有多美,这样一来,当他在夜里拥着她入睡时,或许她就不会痛苦得只想离开这片海洋,可他从不为她留点慈悲,仍旧以他自以为是的多情来折磨着她。

  就在她已经心死,不愿再猜想着他的所作所为时,为何他偏偏又让她知道,他是为了她而不得不留在人间?

  “不要拿我当借口。”在他两臂紧搂住她时,她动也不动,仿佛无论他再怎么做,也不能把已冰冷的那些再变得温热。

  “借口?”北海不悦地转过她的脸宠。

  “你可以走,无人会搞你。”她定定看了他一会,平静的眼眸里,有着割舍“你可追上众神脚步回去瑶池,或是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囚犯。”

  从前的她,总认为这句话很难说出口,但在今夜她却发现,其实它并不难说出口,她所缺乏的,只是决心,在摆长久以来的奢望纠后,她没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连你也不会拦我?”海蓝色的眸子微微瞇起,他不住地收紧了臂膀,捉紧看似就要走远的她。

  “不会。”

  “为什么?”

  她以指轻触他的“因你不是属于我的。”

  北海猛然张口咬住她的纤指,她不为所动地瞧着他在烛下有些看不清的脸庞,任他咬着也不收回指尖,因她而生的怒气霎时涌上北海的心头,他忿忿地挪开她的指尖,扳正她的身子再翻身王她的身上,当他低首吻住她的时,她淡淡地问。

  “我还是和当年一样见不得人?”

  只在咫尺的双悬凝在她面前,他怔了怔,准确地对上她那似悉的目光。

  “我听其他罪神说,神是不能爱上人的。就因为我只是个人,所以你连承认我存在的勇气都没有?”在忆起自己是个人的这事实后,她跟着想起当年自罪神口里听来的那些话。

  或许就因她并非神人,因此她无法像其他的女人一般,光明正大的与他在一起,只能偷躲在黑夜里,瓜分他一点点的热情?

  在她呢喃似的语调中,北海的气息明显变得有些急促,察觉到这点的涟漪,苦涩地笑了笑。

  “是人是神,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你来说,也非常重要是不是?”原来当年介意着身分的,并不是只有被困在风陵的她一人而已。

  低首看着她的脸庞,悬在她身上的北海,不回想起当年在他开口说他不愿离开海时,天孙与女娲脸上那同样质疑的目光,他更记得,众神总在他天明归来时,质问着他夜里究竟是上哪去了,而和他在一块的女子,究竟是人还是神?

  在那么多隐带着不愿说破的责备目光中,他选择保持缄默,就如同现下一般,只是至今他忘不了的是,每当夕即将西下,那张远在一片金色花海中等待他的脸庞上,有着一双多么渴望着他到来的水眸。

  一如以往,不打算正面回答这问题的北海,缓缓低下头,以轻触着她的,失望在涟漪的眼中一闪而逝,她掩饰地闭上眼。

  “你根本就不该来人间。”若他不造出这片海,她也不会向往着来这一探究竟,而后还被神子们关进这儿,且一关,就永无尽期。

  “我知道。”北海捧着她的脸庞,一下又一下吻着她的眼眉。

  “你不该成为我的黑夜。”当他拂开她的衣领埋首进她的颈间时,她深了口气,感觉那烫热的瓣似在她身上烙印。

  “我也知道。”

  明白自己终将会沉沦的涟漪,在他着手去自己的外衫时,痹篇他的碰触,往旁退了一点望着他。

  “就算离开等于死亡也无所谓,我想要回我的自由。”

  似乎早就知道她终会说出这句话,北海只是沉稳地一笑,探出臂将她拥入怀中。

  “休想。”

  不再多置一词的涟漪,闭上双眼,不愿让他将她的伤心看得太清楚。

  逞强若无其事太强人所难,假装不受伤更是太令人为难。

  在她膛里的那颗心,和其他人都一样的平凡,她要的不是一个对他来说特别的人,就算他把所有的黑夜都留给了她又如何?他人还是可以与她一同分享他的心,那张吻过她的,一样也可以连在其他女子的身上,若是不能完完全全的拥有,她情愿什么都不要有。

  ----

  居于宫中忙于公务的浩瀚,在行者以十万火急之姿闯入宫内报讯后,讶然地搁下手中正在批阅折子的御笔。

  “打起来了?”临渊居然会和丽泽动手?丽泽那家伙是怎么有本事惹临渊的?

  “正打得不可开呢…”行者一把抹去额上的大汗“月相已先去看着他俩了,陛下,您快些移驾吧。”

  收拾好心的错愕后,浩瀚沉思了半晌,急得慌的行者不解地看着他动也不动的模样,怕会误了事的他,才想再开口催上一催,浩瀚这才自御座里站起,在行者的带领下,准备去平息那场皇宫内的小战事。

  下了朝后想前来坎天宫觐见浩瀚的临渊,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不出现在庙堂之上,也鲜少离府的丽泽,今竟出现在坎天宫的御花园里,原本他还以为丽泽也是前来觐见浩瀚,可没想到,丽泽在他一踏进御园里时,立即扬剑对准了他,得他不得不赶快出佩剑击。

  勉强闪身躲过另一记剑袭后,临渊没好气地朝那个行事作风向来都没个准头的丽泽大喊。

  “老三,别再胡闹了!”他早该知道,比起任的破,这个做任何事从来都不给理由的丽泽更是难

  “胡闹?不巧本王我可是认真得很。”畅运剑的丽泽,加快了手边刺的速度,一剑削下他的衣袖“再不留点神,人头若掉了,你可别来怨我。”

  “老三!”

  “轻敌是你最大的毛病。”他愉快地点明这点,将剑尖翻转成一朵朵剑花,更进一步在临渊的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受这一剑后,不得不认真面对他的临渊,微微瞇细了两眼,一反守势,凌厉的攻势在下一刻即展开。

  “你从未把我放在眼里是不?你的眼里就只看见浩瀚?”丽泽一剑架住了他的后,凑至他的面前问。

  “你想说什么?”锐利的眸光,立即出现在临渊的眼中。

  “眼神不错嘛。”丽泽愉快地看着难得出现在他面上的厉容“我真想让浩瀚看看你此刻的模样。”

  被行者领着来到园中的浩瀚,在他俩全都亮出看家本事,对彼此都毫不留情时,站在远处开口。

  “丽泽,住手。”

  他转首看向浩瀚,冷冷低哼“你的坏毛病就是太好说话了。”

  “丽泽。”这一回浩瀚的语调里,就不再温和而是充威胁。

  “或者该说睁只眼闭只眼是你最大的本事?”不以为惧的丽泽,犹挑衅着他的底限继续问。

  “二相!”浩瀚在他又举剑刺向临渊之时,朝身后一喝。

  随侍在侧的月二相,立即衔命介入两者的战局。

  “哼。”一对上月渡者那双老早就等着会一会他的眼眸,当下失了兴致的丽泽哼了口气,颇为不愿地收剑回鞘,他转身睨了臂上多了一道口子的临渊一眼,接着连礼也不行地就转身离开图中。

  纵容他离去的浩瀚并未拦下他加以追究什么,他只是举步上前,在临渊连忙收剑想向他行礼时,伸出两掌扶起他。

  “皇兄没事吧?”

  “臣没事。”

  “丽泽也太不知轻重了,都几岁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在他开口大诉丽泽的不是之前,浩瀚先他一步替他说出不

  “陛下…”总觉得不对丽泽之事做出处置,就连口头上的教训也无关痛的临渊,不地站直了身子想再多参丽泽几本。

  “皇兄先去疗伤吧。”浩瀚微微一笑,一手小心扶着他受伤的手臂。

  “这只是小伤,臣并不…”

  “先疗伤吧。”浩瀚柔声劝着,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眼看行者已经配合着浩瀚地走上前,准备搀定他,没能多说几句话的临渊,也只好点了个头向他行礼。

  “臣遵旨。”

  “陛下…”站在原地未动的月渡者,才想好好跟浩瀚禀报一下他们是怎打起来的,但一道她原以为早已摆平的男音,却在此时闯进她的耳里。

  “陛下!”

  破扯开嗓门的吼声,令浩瀚微微蹙紧了眉心,他往旁一瞪,自知办事不力的月渡者马上摸摸鼻尖,很识相的先行开溜,以免被那个近来被她整惨了的破给堵上,留下浩瀚一人独自去打发破

  “陛下,您没事吧?”才一进宫就听闻两位王爷在宫中亮卫兄剑,担心浩瀚安危的破,一骨碌地冲进御园中,两脚还未跑至浩瀚的面前,话就已问出口。

  一也没少的浩瀚,只是一手抚着下颔,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陛下?”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的破,在行者送走临渊走回园中时,忙不迭地以眼神看向行者,但他只是摊摊两掌,也不清楚浩瀚在想什么。

  浩瀚问得很故意“破,你近来很忙?”看样子,月渡者应该再让他忙一点,最好是忙到就连回宫的机会也没有。

  “还不都是那女人搞的鬼?”想到这点就有气的破,两眼四处张望,就是没在园中找着月渡者的身影。

  “你与阿尔泰处得如何?”浩瀚抬手拍拍他的肩,闲话家常般地拉着他至园中的凉亭里小坐。

  丝毫不加掩藏的臭脸,立刻忠实地出现在破的面上,浩瀚看了,没好气地轻叹。

  “阿尔泰是朕亲任的西域将军。”平常他不是没有什么同僚情谊的吗?怎么他的同僚情,老是捡在他的同僚们不在时才会发作?

  “陛下真要他取代孔雀?”不是他要挑剔阿尔泰的身分和为人,只是要他把孔雀的位置让给一个外人…不行,他没那度量,那位置除了孔雀外谁都别想坐!

  浩瀚玩味地挑高眉“你有不?”

  “不是,只是他来自地藏…”

  “你不相信朕?”不待他把谏言说完,浩瀚迅速换上了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

  当下他的话全都梗在喉里“我…”可恶,又对他来这招。

  浩瀚在亭中站起身,关爱的大掌抚上破的顶上,一下又一下地拍抚着他,如同在安哄个小孩似的。

  “乖,好好和阿尔泰相处。”

  总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当成幼儿对待,面子因此而大大挂不住的破,很想拎走兄长那只正在对他摸摸头的手,可笑咪咪的浩瀚的表情又显得很缅怀似的,使得肚子火气想不住的他,就只能僵着身子坐在石椅上。

  当站在亭外的曰行者掩饰地别过险窃笑时,再也忍耐不住的破,一把撇开浩瀚的大掌。

  “臣告退!”

  大步大步踏出御园的破,在走至园外时,两眼朝倚在园外没进去一袅头看热闹的阿尔泰一瞪。

  “你听清楚,本王相信的不是你,而是陛下!”

  “听得很清楚了。”觉得他们兄弟情很好玩的阿尔泰,爱笑不笑地绕高了两眉。

  “陛下,您的手…”这时站在亭外的行者,才发现浩瀚的掌坐异沾着了方才临渊所的血。

  就在行者忙着掏出巾帕时,站在亭中的浩瀚,面无表情地瞧着那一抹血渍,而后,缓缓收紧了掌心。
上一章   海皇苏醒   下一章 ( → )
如果您喜欢免费阅读海皇苏醒,请将海皇苏醒最新章节加入收藏,阿苏小说网将在第一时间更新小说海皇苏醒,发现没及时更新,请告知,谢谢!绿痕所写的《海皇苏醒》为转载作品,海皇苏醒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