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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长刀无痕  作者:狂沙 书号:36828  时间:2017/7/31  字数:9563 
上一章   第两百一十二章 长刀无痕(大结局)    下一章 ( 没有了 )
妩媚阳光从路边翠绿树中点点透进来,轻柔在光滑青石地板上形成了斑驳的影子,赵烈修长的影子也随之漂浮不定,不知何时何地,他的心造化得异常柔和宁静,沉到透明晶莹的幽深处,深远地看待世间万象。

  江南古镇河畔的那座熟悉古宅更加破败了,高厅倒塌,回廊断弃,此时各地纷四起,不少老百姓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五六个瘦弱孤儿静静坐在残破不堪简陋的门厅中,头白发的画师咳嗽着绘画,颤微微地提笔艰难地落笔,锅里已经没有粮食了,为了这些可怜的孩子,只能拼命绘画,可是凝聚心血的画卷却无人问津,换不来几个铜钱。

  赵烈小心地扶着老伯坐在椅子上,一把犷古老茶壶,两只简陋茶盅,两人静静饮茶,老伯虽然穷困潦倒,可是没有烦恼,没有惆怅,没有哀怨,眼中只有望尽红尘的宁静,他望向赵烈的眼中出了欣喜目光,此时的赵烈虽然宁静淡泊,可是身上总透着超越一切的精神力量。

  宛儿开心地收拾着破败的房子,然后抱着大堆衣物走到屋前河水中清洗,纤纤素手在清冷水里划过,便有细细的波纹一圈圈漾,浅低笑,绣发如云,坐在石板上清洁浣纱,洁白的纱丝在她手中,如织如雾,往事如水流逝,她的心充了甜蜜幸福的回忆。

  温暖飘逸的阳光里,梦不尽地细风杏花。 杨柳古巷,梦不尽的小桥水,素墙黛瓦,梦不尽的清江月意,乌蓬船歌。 杨影静静坐在古宅里梳头,头上梳的是堕马髻,高耸而侧堕。 身穿白底青花的长裙,清晨的阳光透过窗阁照上了梳妆台的铜镜。 也照在了她地脸上,望着铜镜中秀美雍容的容颜,不又勾起了她地思绪,那次邂逅也是在烟花飞舞的江南。

  堆在破旧宅院角落中的画卷沾了灰尘,赵烈轻轻展开,眼前陡然展现一幅美妙的画卷,墨绿的桧柏矫似游龙。 虬结的枝干透着力度,翠绿而细腻的雀梅枝繁叶茂,逶迤向地,飞直下,气势不凡,他轻轻摇头道:“如此绝妙地画卷却无人问津,真是可悲可叹!”

  宛儿灵动的双眸“骨碌”转动,忽然柔声道:“我们帮帮老伯吧。 此时到处兵荒马,抚养这些可怜的孤儿需要大量金钱,我们明天去帮老伯卖画,但是这些画上需要落下大哥名字。 ”

  杏花开枝头的时候,雨丝飘过青山绿水,飘静谧的水巷小桥。 飘过镂空的花墙,细细的雨丝飘拂着,悠长的青石巷子,石板泛着青苔地绿意,房屋和小桥在淡青色的天空的映衬下,淡雅成了一幅水墨画。

  弯月般的石拱桥横在清澈河上,水面上倒映着影影绰绰的垂柳,春日雨霁之,石桥布了青苔,而岩石逢间长出的绿色蔓条几乎垂到了河面上。 开了紫地小花。 赵烈撑着巧的油纸伞,宛儿和杨影紧紧偎依在他怀中。 轻轻走在蒙宁静的烟雨江南。

  杨影忽然在石桥上停住了脚步,花香抚动着轻盈裙摆,若隐若现出半寸凝脂脚踝,勾起了无限旎风情,挽在头上的秀发没有任何粑,皮肤隐见水光,高贵美洁得令人心醉,她曾经就是在这古老石桥上遇到了赵烈,邂逅了浪漫而刺的情事。

  杨影和赵烈心意相通,忽然相视一笑,两人十指紧紧错握住,杨影用不含一丝杂质的甜美声线柔声道:“微云淡月,杨柳丝丝,烟织雨缕,相思只在心尖,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走下石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凝望古老石桥,回眸的时候,深深秀美的眸子,掠过一抹羞涩高雅地情思。

  城镇中央富丽堂皇地酒楼,数名歌姬正在大厅中翩翩起舞,酒楼客人如痴如醉,忽然纷纷跑到门口,人涌动,原来是名动天下的李元霸来到了酒楼,他狂气冲天,下黑马“万里烟云兽”差点就直直冲进大厅,面似黄纸,两腮无,虽然身材瘦小,悍然手持数百斤地擂鼓紫金锤闪身飞离马背,酒楼中顿时声雷动,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碗盏,忽视了戏台上惊的绝舞姬。

  威震天下的李元霸肩披长袍,领围颈,内穿银色锁甲,夸垂曳,虽然体格并不引人注目,相貌并非英俊潇洒,可是巨大沉重的紫金锤横在手上,再加上神光闪闪的双目,却令他有一股杀气腾腾的气势,使人不敢小觑。

  宛儿不屑地撅着小嘴,忽然展开老伯的画卷,站起来娇声道:“武林战神今将在这里出售亲自绘画的山水画,出价最高者还能得到赵烈的亲笔签名!”她柔媚的话语却如炸雷震撼了整个酒楼,刚才还围在李元霸身边的人忽然蜂拥朝赵烈冲了过来,就连李元霸身边的随从都跑了过来,谁都想亲眼看看率领三万江湖豪杰击败突厥百万大军的民族英雄。

  众人眼中出了崇拜仰慕的目光,不少万贯的富商和达官贵人纷纷出高价争先购买宛儿手中的画卷,口称赞此画妙绝伦,世间罕见,其实此画乃是老伯所画,不过落款是赵烈的名字而已,立刻身价百倍,世间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让人无限感慨。

  酒楼中汇聚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门口还不断有人涌来,突厥铁骑这些年残杀了无数军民,老百姓恨之入骨,此时更有些人激动地下了泪水,场面接近疯狂,大家一致颂扬赵烈仁义无双,侠骨柔情,为国为民,乃是世间罕见的大英雄,大豪杰!

  李元霸孤零零站在大厅门口,眼中闪过了愤怒嫉妒的目光。 他和宇文成都之战先是比气力赢了宇文成都,再比武功他只出了一招,就将宇文成都击败砸落马下,和裴元庆之战,他只用了三锤便获得胜利,天下无人能敌,可是此时却被赵烈夺去了光芒。 忽然手持紫金锤把门口坚硬珍重地石狮子砸得粉碎,径直朝赵烈走了过去。 猛烈气势汹涌而出,密密麻麻的人群顿时朝两边闪开,所有人都屏息望着那对恐怖大锤!

  赵烈金色长发盘在头顶,身材修长,连身束淡蓝色长袍在间紧紧束起,角似翘非翘,不笑也似含有三分春风般笑意。 抬头微笑道:“好久没有喝酒了,既然今见到天下无人能敌的李元霸,不如我们痛快喝酒!”

  李元霸手中大锤高举过顶,以泰山之势力砸下,手中双锤虽然重达数百斤,可是在他手中却似两朵棉花,举重若轻般在身子周围舞的密不透风,几个绿头苍蝇在紫金锤旁边翩翩起舞。 环绕不停,景象也是颇为写意。

  赵烈伸手按住刚想起身的旺财,悠然站起来,双手凌空接出了雷霆万钧的紫金锤,顿时感觉到双臂发麻,口气血翻腾。 勒住头发的带子也被震断,头长发散落下来,随风舞,李元霸天生神力,力量之大超乎想象,他摇了摇头,洒地耸耸肩膀道:“你地力量天下无人能比,震得我双臂几乎无法抬起来,不过今我真是不想动手,酒楼里人实在太多。 稍微不慎就会把这些桌椅杂烂。 而且还有让人讨厌的绿头苍蝇,不如借紫金锤一用。 我想把这些苍蝇杀死!”

  李元霸根本没有想到赵烈居然能赤手空拳接住双锤,暗自心惊,冷笑道:“杀焉用牛刀,我今就看看赵帮主如何用紫金锤杀死苍蝇!”张旺财忽然出了间薄如纸片地无形刀,冷冷朝空中劈出漫天刀光,但见空中嗡嗡飞翔的苍蝇忽然落在了面前桌子上,依然动爬行,无形刀居然只是把苍蝇的翅膀斩断,并未伤及身体!

  赵烈微笑着伸手接过数百斤的紫金锤,蓦然朝停在桌子上的绿头苍蝇闪电般砸下,沉重巨大的紫金锤凶狠地重重砸落,也许是速度太过迅速,竟然拉出了一道耀眼金色光芒,夹带着恐怖啸声和庞大气势,旁边观战的人群顿时惊恐地朝后退出闪避,脸色发白,纷纷捂住了耳朵,此锤不但会把桌子砸得粉碎,恐怕连地面都要被砸出大坑!

  出乎所有人预料,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沉重无比地紫金锤蓦然停在了桌子上面,桌子竟然纹丝不动,完好无损,甚至连细微的震动也没有,赵烈悠然把紫金锤还给了李元霸,微笑道:“谢谢你的紫金锤,还真是锤杀苍蝇的好武器!”李元霸瞳孔收缩,骇然凝视桌面上已经被重锤砸成饼的绿头苍蝇,忽然大笑着和赵烈痛饮三坛烈酒,眼中出钦佩目光,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而旁边的人群则摸头不着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烈的目光却并没有望向李元霸背影,而是忽然凝视舞台上婀娜多姿的红衣舞女,她正是那个神秘诡异地舞姬,她曾经帮助他杀了丐帮帮主汪洋,也曾经在幽灵山庄中见过她的背影,而此时她一身红装,手中持一柄红色的拂尘,脸色没有了往事那种勾魂夺魄的,反而有种风尘滚滚的淡泊。

  赵烈心神,忽然淡淡对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每次都会给我带来不同的感觉。 ”

  红拂女微笑道:“赵帮主真地决定退出江湖,放弃大好河山吗?此时天下大,凭借武林战神的名号和玉门关外击败突厥铁骑的威望,赵帮主应该可以大有作为,只要你有这种想法,我或许可以帮你,刚才无敌天下的李元霸在你面前也黯然失,若你身边再汇聚天下谋士,恐怕就连他二哥李世民也不是你的对手!”

  雨停了,云端里出了一输红,阳光格外明媚,漫天白云都映上了灿烂颜色。 赵烈眼神宁静,抬头微笑道:“山有多高,月就有多远,云有多重,心就有多深。 心似白云,意如水。 云散有皓月,水枯出明珠。 ”他忽然拉起宛儿和杨影飘然离去。 “高处不胜寒,我乘风去,漫漫江湖路,不见归期,何不舒图一醉。 长刀指处鬼神惊,美人泪尽名利心。 任谁不醉?偕悲风笑傲江湖,抱明月而抚琴。 ”

  杭州西湖。 堤上垂柳扶风,莺飞蝶舞,月落乌啼,赵烈聆听暮鼓晨钟,却见烟水漫漫,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天空是那么低,那么蓝,仿佛是和那静静湖面连成一片,无法分辨,水面碧波如镜。

  赵烈踏尽了郁郁葱葱的栖霞山,可是始终未遇到慕容无双,蓝色身影仿佛穿越了浩渺地时空,经久不绝。 余音袅袅,惟留无尽的伤感和悲痛,似乎感应到了远尘世而近山林的佛骨禅心,留下纷杂世事里浮沉的身影,全部幻化成了山地浮云。

  月影照下,黑夜镀上了一层胧苍白地灰。 叠连山峦,由近而远,黑雾拦斩断了淡蓝山峰,栖霞山似乎漂浮在半空中,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飘渺不定的云层,给大地带来了灰暗地色彩,古老的台阶,划伤痕地树木,班驳的青苔上映出了赵烈苦苦寻觅的影子。 有些事情总是注定要错过的。 也许是前世的宿命和必须承受到惨痛代价。

  西湖有些倦怠,不过恰好增添了妩媚。 一道长堤一片湖水,无尽的婉约渐隐于远方的苍茫,乍醒地船头灯光掉进了柔波里,被粼粼的水波拉长了,如同慕容无双阿娜梦幻的身子,岸边依然雕梁画栋,光溢彩,只是伊人无影。

  慕容无双虔诚跪在蒲团上面,宁静地诵读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简陋屋子中亮着一盏青惨惨的油灯,发出青惨灯光,蒲团间投的前世,追寻曾经的心动,忘却了生命的今生与来世,错过之后感觉心空空的,心就任它空着吧,空出来地心,留给苍翠新松里细唱佛音的山雀,空出来的云卷云舒,抛弃凡尘的形骸于灵台,晨鸟初起,有了些微动静,已是拂晓时分,暝般的光影漫过屋檐,穿窗来到她空灵的心中。

  江南笙歌如烟,丝弦如月,燕子低回,娥眉浅淡,纷纷细雨了芭蕉,红了樱桃,只是回首处,仍是落红阶,无人来扫。 宛儿偎依在赵烈怀中,柔声道:“无双姐姐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赵烈承受着连绵不绝地痛楚,缓缓闭上眼睛,沉溺于刻骨铭心的往事。 扬州,冰轮半悬,琵琶声绕梁夜若水,凉彻心扉;钱塘,落,看水天成一,随世事周而复始地起伏;杭州,断桥的雪还未化透,花港的鱼亦自由地嬉戏;故苏,大狮子,小狮子,散发着江南的韵味,良久才忧伤道:“从此独上高楼,衫,憔悴了红颜,望尽天涯路。 ”轻轻睁开眼睛,时光回旋,仿若回到了姹紫嫣红的春日,那个刁蛮的黄衣少女似乎就在风中尽情飘舞,心事在烟雨江南中轮回了千载,唯怅此情终难寄。

  杨影同样把柔软身子斜靠在赵烈身上,轻声道:“岁月匆匆,以前的江湖草莽已经成为名动天下的英雄,一路走来,所到之处,世间万民夹道,场面蔚为壮观,其间更有无数黑虎帮众苦求你回到黑虎山,我们已经在江南驻留了半年,现在该到什么地方去呢?”

  赵烈眼中弥漫着淡淡忧伤,沉声道:“我绝对不是英雄,只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英雄地背后掩藏了多少辛酸、凄凉和孤独?必须付出多少惨重地代价?自古英雄都是寂寞的,英雄无泪,不过是因为已经尽了心中地泪水。 我已经让旺财退隐江湖,静心修炼武功,旺财大智若愚,善于学习,身上拥有无尽潜力,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此时也应该带你们去看看我的父母了。 ”

  宛儿和杨影的双眸都出了诧异目光,她们直到此时才知道赵烈还有父母健在,奋斗江湖的艰难岁月,赵烈心机异常深沉,从来未向人提及此事,江湖险恶,他不想父母受到任何伤害,只能把思念深深隐藏在心中。

  岁月匆匆,宁静遥远的小山村,小河依然清澈,静静蜿蜒淌,亮晶晶珠在青菜豆荚南瓜牵牛花上闪烁,顺着台阶上去是几排鸽舍般的青瓦房。 圈成个院子,院里地花椒刚结了树的青疙瘩,菜园子里的菜种得像母亲绣的花,紫的靛的,井然有序,赵烈望着熟悉的院落,想起母亲温暖地目光和父亲厚实的笑容。 心神,忍不住泪面。

  此时还是清晨。 天麻麻亮,小河还睡着,父亲身体依然健朗,挑两只大木桶,杆子得直直地,桶上下忽悠着,扁担吱吱的唱着歌。 母亲浇了一遍菜园子,然后悠然织布,虽然多年前,赵烈曾经带回了丰厚财产,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是依然每天辛勤劳作,非常担忧思念漂泊在外的儿子,他们已经很久未见到思夜想的儿子了。

  赵烈心中充了喜悦。 脸上浮现轻狂笑容,左拥右抱惊美女,蓦然出现在父母面前:宛儿浑身散发着妩媚的神采,匀称无骨的身,吴侬软腻的嗓音,吹弹可破地玉肌。 清的面容,一双明眸烟视媚行,楚楚可怜的气质格外具魅力;杨影肤晶莹似玉,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端庄贤淑,圆润的身段,纤幼的蛮,鼻骨端正直,骨匀亭,贵秀无伦。 全身透出一种难言的雍容华贵气质。

  父母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开心。 岁月似乎没有在赵烈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比多年前回家还要年轻秀气。 身材消瘦,文秀神采,散发稳重细腻,淡定从容地气质,最让他们兴奋的是儿子带回了两个美貌如花的少女,他们脸上出了欣慰的笑容,母亲含笑拉着两位少女的手,竟然不知道怎么说话,惟有幸福的泪水落在她们地手上,憨厚的父亲拍着儿子肩膀道:“阿烈,你变得更健壮了,已经比爹爹高了很多。 ”

  母亲忙忙碌碌地走进厨房准备杀做饭,可是却被赵烈拉了出来,高声道:“妈先歇着吧,今就让两个媳妇做饭吧,我有好多话想对妈说。 ”宛儿和杨影顿时娇羞无限,乖巧地在厨房忙碌。

  赵烈很快走进了厨房,对宛儿和杨影体贴道:“还是我来做菜吧,当年我可是威震天下的大厨师,你们两人在旁边帮忙就可以了。 ”简单的家常菜肴散发着浓厚香味,屋子里面弥漫着幸福的声笑语,夜笼罩着这座宁静安详山村,仿佛曾经的腥风血雨,刀光剑影都在轻描淡写间一带而过,不着痕迹。

  的江湖生涯似乎变得很遥远,赵烈每天携美笑看风雨逸苍龙,凝视云海滚滚的蓝天,把悠悠心事付与浩淼长空,倚一扇轩窗,温一壶老酒,花间漫步,月下小酌,闲来细听落花无声,漫倦笑看微雨飘零,烹风为茶,折梅为诗,乡村小道,老牛牧歌,红袖盈香,诗词转,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

  夜深人静的时候,碧纱秋月,梧桐夜语,几回无寐时,唯有相思不曾闲,赵烈总是会凝神展开了萧碧痕的画卷,但见她低眉敛目,却有风情,不沾染烟尘,任何地金珠绮罗都是亵渎,素白地裙袍,头饰古朴的木钗,她地笑是隐而未的,像一池波澜不惊的水,偶尔在湖面上泛起些微涟漪,委婉忧伤寂寞的眼神不能完全隐匿,不停敲打着他的心。

  虽然不过是没有生命的画像,可是萧碧痕绝美面容映在烛火前,下几缕光,依然*黑夜中的飞蛾纷纷扑火,飞蛾的命运是短暂悲凉的,正如她一样,孤独呆在寒冷黑暗中,也许会不知不觉地死去,更愿意在生命尽头奋力一拼,赢得瞬间用燃烧自己换来的明亮美丽,做完了生命中所有该做的、想做的和能做的事情,所以不会后悔。

  赵烈心中有着太多的痛苦,痴痴凝望夜中傻傻的飞蛾,默然握紧双拳,指甲深深陷到中,虽然心如刀割,依然充了坚定信念,江南梦魂萧寒,独自莫凭栏,无限关山,别时容易见时难,那般的深沉,那般的悲痛,于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在滴水穿石的时间面前,总是保持了最执拗的姿态,一种美丽过后的淡淡伤痕,一种忧伤的美。

  人生几何,经不起太多的聚散,繁华尽处。 到头来都成云烟随风飘,风雨随叶落。 情与狠,爱与痛,分与离,相隔咫尺天涯,晚风透过赵烈的痛苦,悄悄渗入飘在远方她地寂寞。 好一阵冰清澈骨的痛,涂不去的是徜徜徉徉的寂寞。 解不开的是袅袅娆娆的前缘,穷其一生苦苦等待“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绝不能随意摆布我。 ”夜中闪烁着他坚定地目光。

  田野炊烟,小桥水,落霞与孤骛不敢高飞,秋水长天为之失。 小河边静静坐玲着情丝万缕的两位少女。 一种静谧幽然而生,懒起画蛾眉,妆梳洗迟。 宛儿柔声道:“我们已经找遍了中原和江南,可是始终未见到萧姐姐和韩姐姐,她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青山不改云遮路,相思依然月上楼。 花未老,罗衫渐阔为君愁,不见归人只见秋。 笑驾长风万里遥。 残香一缕从何去?芳草连天寂寞风。 相别后,莫重逢,娇颜留待梦魂中。 缘来缘灭无常论,纵是重逢两不同,征帆远影泪沾裳。 天涯浩淼心千里,几许相思几梦长。 晓月凉风漫卷来。 泪痕今犹在,看尽斜冷,何把痴情种,开尽繁花落寞知。 可怜无处不尘埃,何时天落清冷雪?”

  赵烈凝望如梦如烟地苍茫大地,眼中弥漫着坚毅和痛苦,有些事情根本无法忘记,低沉的声音似乎穿透了蒙天际“我也不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我们也该离开家乡了。 那怕穷尽生命去寻找。 我也绝不会后悔。 ”

  烈狂风,寒雪冷月。 暴雨冰霜,赵烈悲凉地穿越了无尽风云,踏遍了戈壁荒漠,烟雨江南,大海沼泽,外草原,苍莽云川,九曲黄河万里沙,可是茫茫人海中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只能静静地等待,坚定地漂泊,不改变永恒的信念,是因为她们给予了生命的感动和宁静的天空,或许望穿秋水就能临近天涯,或许等到海枯石烂时就会出现在面前。

  繁华落尽,万丈红尘中的一丝空灵,记录着曾经的悲离合,深深浅浅地摇晃着赵烈深沉地足迹,意想不到的悲苦,他清楚地感受到决裂般撕碎的疼痛,也清楚明白,当劈出那刀的时候,再次相逢的日子已无法预测。

  风变轻了,云也变淡了,一种感觉漫漫袭来,那便是向往中的地老天荒,迹天涯的岁月,赵烈沿途尽心照顾宛儿和杨影,不让她们遭受风吹雨打和晒严寒,心中亦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思念,脸庞消瘦,肤更加黝黑,相处地点点滴滴在眼里为泪为痕,相守的朝朝暮暮在掌心为线为纹,纵然是拼得身伤痕,亦是山石无棱,不见不散,思念一丝一丝润了心,情一缕一缕浸透了肺,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望着脸风尘的宛儿和杨影,心疼道:“我想带你们去神圣纯洁的雪域高原。 ”

  宛儿和杨影穿着臃肿温暖的貂皮大衣,白色貂衬着她们红的脸庞,格外妖娆,她们长时间默默凝望眼前壮美景致,高耸雪峰如玉龙直云霄,山顶云雾缭绕,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地美。

  古朴宏大的喇嘛庙,隐约传出悠远梵音,贴金箔的神像下面,无数的喇嘛在永不停歇不知疲倦的念着繁复难懂的**,袅袅香火盘旋其中,气势雄伟的佛像下面,法力无边的光芒法王闭目端坐在莲花宝座上,清奇的脸容宝相庄严,身上隐约散发出神圣不容亵渎的光芒,忽然睁开双眼凝视赵烈道:“你登上了江湖巅峰,实现了心中地梦想,但你终于还是来了,万事到头不过一场空,当你得到所想得到地东西时,同时也会失去另外一些东西!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这句话吗?”

  红颜飘渺,岁月匆匆,抹不掉地是永恒真情,说不尽的思念,诉不完的衷情,佛灯如豆,赵烈在神圣佛像面前褪去了沾岁月风尘,看尽万千红尘旧事,重温无尽江湖恩仇,刀入梦,剑气无影,宁静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我本来是一个凡人,所以终究不能忘怀世间情感,红尘纵然颇多苦楚,毕竟是我连之所,可是如今我已经放下了江湖,也放下了天下,可是却未能找到心中的情,还望佛祖垂怜?”

  光芒法王全身隐约散发出金色光芒,虽然嘴未动,可是话语却清晰落在赵烈耳中“玉门关外的惨烈惊天动地,你创造了江湖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武林神话,世间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若你真能放下江湖,自然会创造世间永恒不变的真正神话。 ”

  赵烈鼻子直,坚强决断,薄薄的嘴角看来添了几分清秀飘逸,心里有无尽的悲凉与惆怅,眼中出了坚毅目光道:“此生不愿负红颜,无论如何,哪怕踏尽天涯海角,穷尽生命,我也要找到她们!”

  神圣的佛像似乎发出了绚烂光芒,虔诚的诵经声萦绕耳畔,赵烈心中忽然涌现神秘感应,抬头凝视光芒法王,坚定道:“韩夜冰应该来过这里,她到什么地方去了?”光芒法王出肃穆微笑,忽然合上双眼,再未说话,恍惚间化身为金色佛像,但见手中莲花指凌空遥指神圣雪山。

  寒风呼啸而过,留下来的只有无尽寒冷,每一丝每一缕都透着冰冷,赵烈久久站在茫茫雪地上,凝望远方神圣的雪山“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 一花一净土,一土一如来。 ”宛儿媚眼如丝,线紧翘,离而绝美,忽然轻声道:“韩姐姐来过这里吗?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烈悲伤道:“她曾经非常渴望翻越连绵不绝的高耸雪山,因为在无尽的雪山后面,有着另外梦幻般瑰丽的世界,她的双眸容得下眶泪水,却容不下一颗沙粒,这是一种执着,飞云过后伤无尽。 ”

  杨影望着赵烈消瘦脸庞,心中感到了心疼,吐气幽兰,洁白滑腻皮肤微微渗出清幽的芳香,柔声道:“你不要太伤心了,有时候伤心也是一种美丽,我们不如翻越这皑皑雪山,然后到那神秘世界去寻找韩姐姐,我也很想念她,很久未见到她了。 ”

  浮生如梦,佳期几何?真爱痴情,是否能如同圣洁雪山,经得住千年万年的风霜?恍惚翩翩少年,骑马倚斜桥,楼红袖招,长刀横空几番过?赵烈追忆往事,眼神弥漫着万世轮回之中苦苦相寻的凄苦悲伤,沉声道:“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我根本放不下萧碧痕,若不能找到她,心中的伤痕永远无法抹去。 ”说话的时候,他的心头忽然涌现熟悉的寒冷滋味,缓缓渗透在到全身,绕着痛苦的心,并没有丝毫寒冷感觉,却有一种淡淡的温暖思绪萦绕。

  晶莹雪花轻柔飘落,赵烈心底绵起异样涟漪,忽然从宛儿身上取过了两把长刀,微微颤抖的手缓缓出了长刀无边,黝黑的刀身依然清晰残留着黑虎城外的那道痛苦泪痕,天空飘落的雪花可是她的泪?隔了一万重的蓬山,是否也会让泪化成天相思的雪花呢?

  洁白雪花飘落在黝黑刀身上,残留的悲伤泪痕忽然奇妙地凝固成为晶莹泪珠,顺着刀身缓缓滚落,曾经的泪痕化为寒冰落入雪地,消逝无影,雪落无声,长刀无痕!赵烈心中最柔软地段绕了萧碧痕的影子,拼命压制住心中狂喜,忽然回头对杨影和宛儿沉静道:“我们现在就可以翻越那无尽雪山去找韩夜冰,因为我的心已无痕。 ”

  朵朵如莲花般的祥云托着皎皎明月,照得世界一片清明澄澈,尽尘埃,雪花袅娜飘天空,似晶莹无暇的莲花漫天开放,变换无穷,水融会无痕,赵烈感觉到了清淡飘逸的香,猛烈地冲上山头,蓦然看见了魂牵梦萦的白色身影,她竟然是那么,那么的消瘦和憔悴,他双眼中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无声滴落,就在那刹那,他的心竟然痛得如此,如此的厉害和深沉。

  惊鸿一瞥间,萧碧痕携着万年寒风飘然来临,这是来自千年的约定,甚至就连那幽幽怨怨转身所拂起的轻风,也如此清晰地吹过来,温柔地起了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金色长发,雪域清光照,冷全欺雪,余香乍入衣,她挂着泪痕的容颜任霜刀、万年削磨,依然娇好。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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