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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作者:坏妃晚晚 书号:42672  时间:2017/10/18  字数:2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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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嫔妃争宠

  “娘娘。”阿蛮在耳边小声叫着我。

  我这才回了神,忙转身朝储钰宫走去。将军府出事,可是云眉出了事?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

  菱香是跑着去的,比我们快。

  我与阿蛮到储钰宫的时候,远远地,瞧见杨将军出来。他神色匆匆,菱香似乎还在他身边说着什么,他也没有理会,只大步去了。

  迟疑了下,我还在进了储钰宫。

  姚妃站在门口,见我进去,吃了一惊,我只问:“姐姐,发生了何事?”

  她这才回了神,叹息道:“说是将军府来人传话,将军夫人摔倒了,怕是不好。”

  阿蛮轻呼了一声,我却是缄默了。

  温颜玉摔了一跤…

  “妹妹怎的知道将军府出了事?”姚妃上前来问道。

  我忙道:“哦,方才在郁宁宫外头,听得有人来告诉贤妃娘娘的。”

  她这才点了头,帝姬从里头跑出来,皱眉叫着:“母妃,为何先生走了呢?玉儿的字还没有写完呢。”她一看我也在,忙笑道“妡母妃来了?是来叫玉儿写字的么?”

  姚妃回身拉住她,笑道:“先生家里有事,一会儿再来,你乖乖地进去写字,等先生来了,再给他看,可好?”

  帝姬听话地点了头,又看着我:“妡母妃也一起来么?”

  上前,蹲下身摸摸她的头,低声道:“不了,妡母妃还有别的事,玉儿自个儿去写。”

  她似乎有些不悦,却是没有说出来,只点了头又转身入内。

  从储钰宫出来,阿蛮才小声道:“娘娘,您觉得将军夫人的孩子能保住么?”

  她与我想的一样,首先想到的,是温颜玉腹中的孩子。

  愣了片刻,我摇头,我不知道。

  回馨禾宫的时候,瞧见苏衍匆匆走过。

  才进宫,便听得元承灏也来了。

  起了身,他已经进来。

  “皇上今儿不过御书房去么?”皱眉问着。

  他却道:“不是要过马场去么?朕原本是想跟师父商量此事,却不想,将军府出了事,师父出宫去了。”

  倒是不想此事连他也知道了,忙道:“那皇上也只能等等杨将军。”

  他点了头:“朕让苏衍出去看看了。”他忽而抬眸看向我“听说云眉为了拉她,也受了伤。”

  吃了一惊,他知道的倒是比我多。

  “那云眉如何?”我倒是急了,所有人,都没有提过云眉有没有事。

  他拉住我的手,低语道:“所以朕让苏衍出去看看。”

  “皇上信得过苏大人?”我讶然了,云眉是他的人,他派人出去看,无非便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我以为,他会要隋太医出去的,却不想,竟是苏太医。

  他低低一笑,将我拉过去圈在怀中,轻声笑着:“你以为呢?云眉,原也不是朕的人,可朕到底敢用她。”

  他的话音不大,却是叫我浑身一震。

  他是在告诉我,因为有我在宫里,所以他才敢用云眉。

  那么苏衍…

  惊恐都抬眸,男子如水般的眉目顺势瞧下来,眼底的那抹淡淡的笑越发地浓郁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姐姐和苏衍的事情?

  他掩饰得真好,还能如此不动声

  怔了半晌,我忽而释然了。

  他既能不说出来,那么后也不会说。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笑起来。如此,可比他们暗无天要安全得多,不是么?免得哪一突然被他知道,再让他给他们定个私通的罪名。

  “还敢笑!”他低低喝斥着,俯身用力地咬上我的

  “唔…”这大白的,他想做什么?

  抬手推开他,他依旧拧着眉:“大胆,你想朕将此事说出来不成?”

  “无!”他分明就是不会说出来,偏要这样来吓唬我。

  他得意地笑着,靠过来,将脸埋在我的颈项,却是低声道:“你说,朕真的要带玉儿去马场么?”

  瞪着他:“那是自然,皇上难不成想出尔反尔?”

  “玉儿还太小了,又不会骑马。”

  “那皇上抱她在身前不就是了?皇上当怎么答应的她,那么多人都听见了呢。别让玉儿以为皇上就是个大骗子!”

  他笑起来,瞧着我道:“那朕到底是不是骗子?”

  怔住了,这话问得可真好。

  我若说他不是,岂不是叫他更加得意?我若说他是,那他越发地理直气壮了。

  抿着,不想说话。

  他倒是也不闹了,喝了杯茶就起身入内室休息。

  快至午时,苏太医回来了。

  我扶元承灏起来,给他披上外衣,苏太医才进来。

  行了礼,才道:“皇上,有惊无险。”

  只此一句,亦是让我心头的石头落下了。

  他只“唔”了声,只问:“云眉如何?”

  “云夫人伤了手臂,怕是得养一段时间了。”苏太医低了头道,她要微臣告诉皇上“一切安好。”

  松了口气,元承灏却道:“她不说是如何出的事?”

  苏太医忙道:“说了,过寺里上香,下台阶的时候,瞧见将军夫人似是不慎滑了下,云夫人伸手去扶,却不想,她的脚下,一滩香油,她自个儿先摔了下去。将军夫人已经摔在她的身上,只稍稍动了胎气,此刻也无碍了。”

  他听了,这才点了头,挥手示意他下去。

  苏太医下去了,我咬着看着他:“皇上可听见了?云眉如今没什么可争的,她还如此!”

  他却是嗤笑:“你就这么肯定是温颜玉做的手脚?”

  我怔了下,一时间语了。

  他径直起身,朝我看了一眼道:“只管好你自个儿便好。”语毕,便抬步出去。

  “皇上去哪里?”我跟出去。

  他没有回身,只道:“师父府上出了事,朕该去慰问慰问。”

  我急道:“臣妾也该慰问一下的,皇上可否让臣妾去看看云眉!”我着实是担心云眉的。急急地跟上他,生怕他会拒绝。

  却不想这一次,他倒是大方:“天黑之前回来。”

  “谢皇上!”

  他出去了,阿蛮进来,忙道:“娘娘要出宫么?”

  我点了头:“阿蛮,准备一下,本宫出去看云眉。哦对了,去找苏大人,就说本宫说的,要一些上好的补药。还有,让蘅儿进来,把本宫这里的珠宝首饰也收拾一些,还有那箱子里没用过的胭脂水粉,都拿一些。”去看云眉,免不了,也是要往温颜玉房里走一趟的。

  阿蛮忍不住笑出来:“娘娘是要将整个馨禾宫都搬出去么?”

  作势打了她一下:“贫嘴,还不去。”

  她点了头下去。

  换了衣裳,外头也准备妥当了。

  过将军府的时候,得知杨将军已经入宫,倒是一来一去和他错开了。家丁引我进去,说是二位夫人都在房内休息,不方面出来接,请我恕罪。

  让阿蛮打赏了他,迟疑了下,终是先过了温颜玉房里。若是我再去云眉那边,恐她又有想法。

  丫鬟在里头伺候她,我进去,见她撑起身子行礼。让阿蛮上前按住她的身子,上前笑道:“又不是宫里,那些虚礼就免了。”

  “谢娘娘。”她的脸色很是苍白,又就着软垫靠下去。

  我在她边坐了,才道:“本宫也是才听闻此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总算没出什么事。你如今有了身孕,没事,不要往外走,就在府上安胎岂不好?”

  她低了头:“娘娘说的是,妾身出去,原也是想给未出世的孩子祈福的,哪知竟出这样的意外。若不是云姐姐出手相救,可真不知怎么办才好。还累及她受伤,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好了,你也别多想。”我安慰她“就在府上好好安胎才是正经。”

  阿蛮将我带来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在桌上,温颜玉见了,有些受宠若惊:“娘娘这怎么使得?”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寻常的补药,还有一些用的,将军疼你,本宫知道你也不缺。只是今儿既是来了,再空着手,本宫也觉得说不过去。”

  阿蛮已经放好了东西上前来,小声道:“娘娘,皇上吩咐要早点儿回去的。”

  点了头,朝温颜玉道:“本宫还不曾去瞧过云眉,过去说说话,就得回宫了。”说着,起了身。

  温颜玉忙吩咐了丫鬟送我出来。

  云眉的房里,药味儿有些重。

  我推门进去,她正巧坐在上呆呆地望着上的幔帐。

  “云眉。”我唤了她一声。

  她似是猛地回了神,侧脸看过来,见是我,她的脸色有些奇怪,忙坐了起来:“娘娘怎的来了?”

  疾步上前,扶住她道:“听说你出了事,本宫心里着急,就来了。”

  她略低了头,我皱眉道:“怎么哭了?”

  “是娘娘来看云眉,云眉心里高兴。”她笑笑说着“原还想给娘娘倒杯水的,倒是也动不了了。”

  身后的阿蛮忙道:“云夫人只管歇着,有奴婢在呢。”

  我凝视着她,知道她心里有事,根本不是因为我来她才高兴得哭的。

  与她一道坐了,朝阿蛮道:“给云夫人的东西,就放桌上好了。”

  “娘娘…”云眉有些惊诧地看着我。

  我只好道:“来看你,原也知你不需要什么的。只是,又顺道去看她,不带点什么,本宫也显得不像话。带了宫里最好的伤药,可要快些好起来,有事,就让人进宫来告诉本宫。”

  她笑起来:“娘娘给云眉那么多东西,又得让皇上说您。”

  阿蛮听了,也跟着笑:“是呢,奴婢还说娘娘简直要将馨禾宫给搬了来。”

  我瞪她一眼:“就你会说些促狭话!”

  阿蛮正巧取了那盒胭脂出来,搁在桌上,我略皱了眉,起了身过去。还以为是自己瞧错了,看来蘅儿是不知道,见我不用,便收了进来。

  “娘娘怎么了?”身后的云眉跟着我起身。

  我笑道:“没什么,这盒胭脂还是废后叶氏赐给芷楹郡主与岐大婚时用的。当郡主恰巧来本宫宫里坐坐,就送了本宫几盒。”

  云眉上前来,低语道:“还是贡品。”

  是啊,还未开封。

  云眉突然问:“对了,说起郡主,我听说那北国的二王子对郡主有意,可是真的?”

  我回了神,点了头道:“就是不知郡主心中怎么想的。”

  云眉叹息道:“郡主和表少爷原本也是好多的一对。”她顿了下,见阿蛮的脸色有些不好,忙转了口道“对了,如今虽已入,早晚温差大,娘娘可得小心着点。”

  我笑着:“有阿蛮在,管得本宫可紧了。”

  她听了,才放心。

  在桌边坐了,我忍不住问她:“云眉,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因为滑了一跤那么简单么?”

  她的神色有些躲闪,却依旧只点头:“是啊,苏大人回宫的时候,该是都说了的。”

  苏太医是说了,可是我不信。又问:“温颜玉…没有做什么?”

  云眉忙摇头:“娘娘糊涂了?她可还怀着孩子,如何会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她的一句话,倒是叫我愣了。

  也是的,若是有身孕的是云眉而不是温颜玉,那么此事就好解释了。可偏偏,倒了过来。

  想了想,终是开口:“最近她和贤妃走得近,贤妃素来心思多,你可得当心着点。”

  云眉听了,却是担忧地朝我道:“我有什么关系的,倒是娘娘在宫里,才要当心点。娘娘不必担心着云眉,云眉一切都好。”

  知道她是不想我担心,所以才说都好。其实不好,我也知道。

  偌大一个将军府,其实就是一个皇宫的缩影,我又怎么会不了解?

  在云眉的房内又坐了会儿,才与阿蛮回了宫。

  这件事,也只是开的一道极小的波澜。苏太医又再去将军府走了几趟,说是二位夫人的身子都无恙了。其实是听闻云眉无恙我才真正放心。

  三月十六,这一,风和丽。

  元承灏下了朝,便听闻他过马场去,到底还是带上了帝姬。

  柏侯煜与芷楹郡主也去了。

  我正坐在窗边独自下着棋,见阿蛮进来道:“娘娘,姚妃娘娘来了。”

  抬眸,见女子已经进门,我起了身问她:“怎的姐姐没过马场去么?”帝姬去了,她是帝姬的母妃,怎会不跟着去?

  她笑着上前道:“正要去呢。只是本宫也不会骑马,一会儿过去呆坐着岂不无趣?就想着,来妹妹这里看看,若是妹妹得了空,不如跟本宫一道过去瞧瞧。”

  我倒是惊讶了,忙道:“本宫去,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过是去坐坐罢了。”

  她再三说着,我也不好意思,只得跟着她出去。

  与她一道坐了轿子出去。马场上已经很热闹了,侍卫们将整个马场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远远地瞧见元承灏带着帝姬从前面一处空旷地驰骋而过。

  隔了很远呢,还能听见帝姬如银铃般的笑声。

  她抬眸的时候,瞧见了这边的姚妃,挥舞着小手叫:“母妃!母妃快看!玉儿会骑马了哦!”元承灏随之回眸,瞧见我们,嘴角牵出一抹笑。

  落了座,有宫女上来倒茶,姚妃笑道:“玉儿真开心,本宫见了,也高兴。”才说着,见柏侯煜与芷楹郡主从远处骑马而过,姚妃略怔了怔,又笑言“如今,可真是什么都好了。”

  我看着柏侯煜与芷楹郡主,知道姚妃指的是什么,抿而笑。轻呷了一口茶,见杨将军过来,姚妃笑着开口:“将军如今也什么都好了。”

  他远远地朝我们行了礼,只笑着,也不说话。

  “听闻妹妹还过将军府去看了二位夫人的。”姚妃转向我。

  我点了头:“云眉是本宫的侍女,本宫心里记挂着。”

  她饮了口茶,才言:“有些话,本宫不知该不该说的。”

  “姐姐但说无妨。”其实,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依旧是迟疑了下,才开口:“那温夫人…养好了身子又和贤妃走得近了。”

  我抿着:“贤妃娘娘是皇上定下的皇贵妃,她当然要巴结的。”

  姚妃一笑,也不再言语。

  二人说了会儿话,听得帝姬的声音传来。

  回眸,见那小人儿飞快地朝我们跑来,整张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姚妃忙起身,掏出帕子擦擦她额角的汗,笑道:“瞧你,跑得这般急作何?”

  帝姬着气:“呵呵,父皇带着玉儿跑得好快!母妃也带着玉儿出去跑一圈可好?”

  姚妃拉她近身,低声道:“看你头大汗的,还想着去跑?不过来歇歇?”

  帝姬却是兴奋得不行,抱着她撒娇:“母妃也带玉儿出去跑一圈,可好?父皇说,母妃跑得比父皇快。母妃,快来。”她拉着姚妃便要走。

  我皱了眉,听得男子的声音传来:“那便去跑一圈,也没什么。”

  姚妃这才笑着点了头。

  有侍卫牵了马过来,姚妃带着帝姬下去了。

  回身,见元承灏过来,在椅子上坐了。抬眸看着我,忽而笑:“这还不是来了?”

  我有些窘迫,他却开口:“常渠,让人给朕备马。”

  我忙问:“皇上还骑么?”

  他笑:“给你骑啊。”

  “我又不会。”

  他起了身,将我拉着走:“朕知你不会。”

  有些愕然,见侍卫已经牵了马过来,我未及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他抱了起来,轻松地甩上马背。轻呼了一声,身子已经翻身上马,双手从我的际环过来,紧紧地拉住马缰。

  “皇上,啊…”我才开了口,他一声“驾”马儿飞快地冲出去,三月的风其实还是和煦的,只是那么快的速度吹在脸上,终究还是有些疼。

  眼睛也睁不开,只得拼命地缩在他的怀里。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从来不知道皇家马场竟有那么大。一路奔跑着,仿佛就要跑去天边。

  身后的侍卫只远远地跟着,隔开好长的距离。

  感觉他的手臂猛地用了力,马儿终是缓缓停下来。他下了马,将我抱下去,只笑着说了句“好马”抬眸,见他微微着气,看着我笑。

  捂着口,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嗔怒地看着他:“皇上跑那么快,就不怕吓着玉儿么?”

  他眯着眼睛笑:“玉儿在朕身前,朕可不敢跑那么快的。”

  “你…”我被他气到了。

  他忽而大步上前,一把将我扣在怀中,俯身吻下来。

  “唔…”撑圆了双目看着他,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后方,那原本跟着我们的一队侍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这里,只剩下我与他二人。

  他吻得有些霸道,大手紧紧地扣在我的际,贴着他的膛,感受他急促的呼吸声。忽然,也不知是他没有站稳还是如何,两个人顺着坡道一下子滚落下去。

  我想叫,却是被他封住了口,一句都喊不出来。

  他的眸子里,却分明还含着笑。

  看着我的目光,越发温柔了。

  停了下来,才发现身边好大的一片花田。

  紫、粉、黄、橙…色彩斑斓,漫天的花香,漫天的蝴蝶。

  好美…

  我只能如此发出一声感叹。

  元承灏突然翻上我的身,低笑着问:“漂亮么?”

  点了头。

  他又笑:“朕可没舍得带玉儿来,那丫头一来,一准儿把这给毁了。”

  我动了动身子,低语着:“皇上带臣妾来,可不是来毁这里的?”想来我也是坏了好大一片花田了。

  他得意地笑着:“谁坏的,朕罚谁。”见我瞪大了眼睛,他又道“可瞧着,朕没着。”

  你没着,可你着我了。

  伸手推住他的身子,真沉,推不开。

  他还欺身下来,封住我的嘴,闭了眼睛,一面笑着,一面吻我。我咬住了他的,他出吃痛的表情,薄微微松了口,轻言道:“可悠着点,否则一会儿让人瞧见了,还以为你和朕在一起做什么。”

  我愤愤地看着他:“皇上也会怕么?”

  他嗤笑道:“朕怕什么?朕是怕你的脸皮没地方搁。”他看起来真得意啊。

  趁他不备,狠狠地将他推开。翻至一侧,却见他紧蹙了眉头,一手伸向背后,咬着牙道:“朕撞上石头了。”

  大吃了一惊,忙爬过去扶他:“皇上要紧么?”

  他却是手上一用力,再次将我圈入怀中。

  “皇上…”我惊呼。他却是笑:“抱着朕,朕就不疼了。”

  暗叹着,他真是个大骗子。

  抱着我的手臂愈发紧了,这时,远远地,传来侍卫的声音:“皇上,皇上不好了!”

  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身子朝坡上瞧去,我也随之回头,见几个侍卫冲过来,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飞快地站了起来,一个侍卫跑下来,却是站在花田边上,没有踩下来,沉了脸道:“皇上,郡主受了伤。”

  我一惊,见他已经大步上前,厉声问:“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清楚,是常公公让属下来禀报皇上的。”

  元承灏忙大步往前,我跟着上去。

  隋太医已经为芷楹郡主查探了伤势,朝元承灏道:“回皇上,郡主扭伤了脚,怕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了。”

  明显见元承灏也松了口气,我上前小声问:“发生了何事?”

  她还有些惊魂未定,苍白着脸道:“也不知怎的,脚打了滑,没踩住马镫,就摔了下来。”

  我也有些后怕,摔了下来,那只扭伤了脚是万幸了。抬眸,看向一侧的柏侯煜,他的脸色亦不好,我知道芷楹郡主是与他在一起的。

  行至外头,才见隋太医上前道:“臣给柏侯殿下看看。”

  我这才瞧见他衣袍上还沾着泥土,浑身上下都有。我能想象他瞧见芷楹郡主摔下马去奋不顾身的样子。元承灏已经上前:“二王子也伤着了?”

  柏侯煜却摇头:“我没事,劳皇上挂心了。”

  元承灏依旧让隋太医给他看了看,他是也担心柏侯煜会出事。

  “皇上,先喝口水。”常公公上前来。

  瞧着,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来马场还出这样的事,自然高兴不起来。

  接过常公公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开口道:“叫姚妃和帝姬回来。”

  常公公忙应了声下去。

  杨将军上前来,低声道:“皇上,末将检查过了,郡主骑的马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那么便是芷楹郡主不慎踩了空。我听了,倒是松了口气,如果真的只是意外,那也便没什么事了。好在,芷楹郡主也没出什么事。

  与他过一侧亭中坐了,等了会儿,还不见姚妃和帝姬回来。他似乎有些坐不住,猛地起了身。

  “皇上。”我跟着他站起来。

  他只一句“等着”便大步出去。这时,听帝姬的声音传来:“父皇——”

  抬眸,见姚妃带着帝姬回来,她们的身后,跟着保护她们的侍卫。元承灏似是松了口气,大步上前,将帝姬从马背上抱下来,亲亲她的脸道:“和你母妃去哪里了?朕还以为玉儿丢了呢。”

  孩子的小手摸在他的脸上,笑着道:“父皇,母妃带着玉儿真的跑得比父皇快呢!呵呵,父皇输了哦!”姚妃也从马背上下来,他看她一眼,又笑:“是么?那又如何?”

  “父皇输了,明儿来陪玉儿读书!”帝姬一本正经地说着。

  他随口应着“好”放下孩子。听姚妃道:“玉儿吵着要跑得远一些,是臣妾思虑不周了,烦皇上差人来找。”

  他低语道:“没什么大事,准备下,回宫。”

  帝姬叫着:“父皇,为何这么早?”

  姚妃却拉拉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回去的时候,与芷楹郡主同乘一辆马车。

  她终是开口问我:“柏侯殿下没事吧?”

  看着她,道:“方才郡主怎的就不问问?”

  她似是语,半晌,才道:“方才,皇上在。”

  轻叹道:“皇上可不管此事的。”她是聪明人,知道元承灏忌讳她与柏侯煜在一起,只是,元承灏已经明确表示放任此事了。

  她这才吃惊了,抬眸看着我,皱了眉道:“是么?”

  我点头。

  她忽而淡笑一声,终究不再说话。

  众人都回了宫,元承灏过了郁宁宫去,我也径直回了馨禾宫。

  隔,听闻他真的去了储钰宫,看来答应了帝姬的事,他还是会做到的。也是呢,帝姬是孩子,他可不能骗孩子的。

  这一,他留宿在储钰宫。

  翌清早的时候,过郁宁宫请安,元承灏倒是也来了,笑着与太皇太后说着话。有些奇怪,不见贤妃来,她只一开始有孕的时候,才缺席过几,之后,没事都是每都来的。

  太皇太后差人去问,却见贤妃宫里的菱香急急跑来,哭着道:“皇上,太皇太后,不好了,我们娘娘出事了!”

  太皇太后猛地站了起来,元承灏却只皱了眉,我冷冷地看着菱香,这一次,又玩什么把戏么?

  “那还不宣太医!”太皇太后怒的吼了出来。

  菱香忙道:“已经宣了太医了。”

  元承灏这才起了身,淡声道:“来人,让隋华元过去。”

  原来,他也是不信的。让隋太医去,隋太医不会骗他。

  太皇太后必然是会过慧如宫去的,元承灏到底也去了。几个嫔妃跟着去了,我出门的时候,阿蛮忙上前来:“娘娘要去么?”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不知道贤妃这次又想做什么?可是因为元承灏昨留宿储钰宫的事情么?那她也太小气了。

  如今她有孕在身,不方便侍寝,却是也不想别的人侍寝么?

  在馨禾宫坐了会儿,听得外头传来声音。拾得公公匆匆跑进来,急声道:“娘娘,郁宁宫的丝衣姑姑来了,说是太皇太后传娘娘过慧如宫去。”

  阿蛮惊愕地看了我一眼,我亦是怔住了。

  “娘娘。”丝衣姑姑进门朝我行礼。

  我起了身:“姑姑,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却也不敢说,只道:“娘娘还是跟奴婢走一趟吧。”

  她既如此说,我便只能走一趟。

  阿蛮有些紧张地拉着我,我朝她微微摇头。

  整个慧如宫里安静得很,我进去了,才发现好些个嫔妃都还在里头,却是没有人说一句话。我上前,听得棠婕妤微微地哼了声,甚是得意。

  郑贵嫔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低语着:“娘娘也还不够高明。”

  微微握紧了帕子,抬步入内室的时候,瞧见元承灏阴沉着脸坐在一旁。太皇太后见我进去,猛地一敲桌子,厉声道:“馨妃,你好大的胆子!”

  心头一惊,听得元承灏开口道:“皇祖母,太医说贤妃需要好好休息。”我不免隔着屏风瞧过去,隐约可以瞧见那谁在上的人。菱香正守在她的边,里头,还有另一个身影,想来,便是隋太医。

  太皇太后这才略低了声音,朝我道:“你还不知罪么?”

  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宫女上前来,将一盒胭脂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只一眼,我便一怔,那,分明就是我过将军府的时候带给云眉的那胭脂?

  此刻,早已经不见了那封条,显然,这胭脂已经被用过了。

  太皇太后越发生气了,指着那胭脂道:“据说这胭脂是你给温颜玉的?”

  怔了怔,我分明给的是云眉。那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奇怪的是,这胭脂怎么就到了贤妃的手上?

  目光,看向元承灏,他的脸色低沉着,此刻也不说话。

  我只得问:“这胭脂如何在慧如宫里?”

  “馨妃,哀家问你话,还轮不到你来问哀家!”太皇太后气得站了起来,怒道“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与杨将军的侧室好,这胭脂你为何给温颜玉,难道还要哀家将话说得再清楚一些么!”

  惊诧地看着面前之人,她是说这胭脂有问题,而我将它送给温颜玉,就是为了害温颜玉,而后帮云眉么?

  才开口,便见隋太医出来,朝元承灏道:“皇上,贤妃娘娘已经睡下,臣以为,还是请皇上和太皇太后移驾别处。”他说着,又回眸朝里头瞧了一眼。

  太皇太后听了,忙开口:“那便去郁宁宫。”

  元承灏也跟着起了身,却是开口:“还是过乾元宫吧,此事朕也想好好审的。”他说着,已经径直出去。

  太皇太后倒是也不坚持,只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跟着出去。

  阿蛮越发紧张地扶着我,她低了声音道:“娘娘,这分明是您给云夫人的东西…”

  “阿蛮。”我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在此事没有清楚之前,我不能说话。

  跟着元承灏过乾元宫,各宫嫔妃都回去了。

  请了太皇太后上座,她朝元承灏看了一眼。元承灏低咳了一声道:“隋华元说那胭脂里有麝香,馨妃,朕想听听你的说法。”

  微微一怔,开口问道:“贤妃娘娘可有事?”

  元承灏看了隋太医一眼,听隋太医道:“幸亏贤妃娘娘用得还不多,只是动了胎气。”

  太皇太后有些不耐烦,皱了眉道:“皇上问她这些作何?她若承认是她给的,她就是凶手!来人,将她下去!至于怎么处置,哀家倒是想听听皇上的意思!谋害皇嗣,可不是小事!”

  太皇太后铁青着脸说着,我不知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否想起了当的皇后。她亦是因为害死了冯昭媛腹中的龙裔而被打入了冷宫的。可她到底,还是丢了命。

  是以,对着我,太皇太后也绝不会手软。

  有侍卫应声入内,却听元承灏开口道:“皇祖母请慢,朕倒是还想听听温颜玉的供词。来人,去将军府请将军夫人入宫来!”

  “皇上…”

  太皇太后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道:“朕知道皇祖母也想清楚事情的始末,若是真的有人犯事,朕,决不手软!”

  温颜玉来了,和她一道来的,还有杨将军和云眉。

  我朝云眉看去,见她很是着急,像是要与我说什么,只是隔了太远,我也听不见。

  温颜玉上前跪下了,哭道:“太皇太后,皇上,妾身不敢做出迫害贤妃娘娘的事。那胭脂…那胭脂是云姐姐送给妾身的,妾身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惊,听云眉大声道:“不是的,是夫人自个儿问奴婢要的,请皇上明察!”

  回眸,见云眉也跪下了。

  怒看向温颜玉,她是将军夫人,她问云眉要一盒胭脂,云眉没有理由不给。怕只是她知道那是我给云眉的胭脂才会要过来,然后,联合贤妃唱这么一出戏!

  猛地,看向隋太医,他的那句“动了胎气”我该相信的。他不会骗人。贤妃为了扳倒我,连腹中的孩子都能利用么?

  真真是好狠的心!

  温颜玉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惊恐地看向云眉,忽而开口:“是你!原来是你想要害我的孩子…只是不想,我将那盒胭脂送给了贤妃娘娘!倒是害了贤妃娘娘!”

  “不,我没有。”云眉慌忙摇着头,她抬眸,看向杨将军,低呼着“将军…”

  温颜玉看着杨将军,忙道:“将军,我想起来,那一,在寺外,我会摔下去,也是她拉我下去的!”

  她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是她差点滑倒,云眉去拉她的。结果不慎,两个人都摔了下去。杨将军若是会信她的话,就真真是傻了。

  “将军…”云眉咬着看着身边的男子。

  这时,听得太皇太后愤愤地开了口:“好了,哀家今叫你们来,是为贤妃的事!杨将军的家务事,稍候再回去解决!温颜玉,你说这胭脂是云眉给你的,而云眉的胭脂又是馨妃给的,是么?”

  温颜玉吓得低下头去,声音小小的:“是。”

  “太皇太后,不是的!皇上…”云眉吓得大叫起来。

  太皇太后面色一拧,厉声道:“来人,押她下去!”

  杨将军忙跪下道:“太皇太后请息怒,是末将管教不严,末将自会带她回去好好管教。云眉,住嘴!”他低喝着。

  太皇太后也不看她,只又道:“杨将军的家务事哀家自也是管不着的。来人,先将馨妃关押!”

  “娘娘!”阿蛮忙拦在我的身前。

  我握住了她的手,已经有侍卫过来用力将她拉开。

  听元承灏开口道:“照皇祖母的说法,那胭脂也原本是要给温颜玉的,和贤妃无关。”

  太皇太后哼了声道:“不管怎么样,到底是到了贤妃手里,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终究是差点害了贤妃腹中的龙裔!她就罪不可恕!”

  “皇祖母…”

  “皇上虽然已经亲政,可此时关系到元氏江山,哀家不得不管!皇上方才也说了,谁犯了事,你定不轻饶的!”太皇太后咬牙说着。

  元承灏终是起了身:“此事,朕觉得还有蹊跷。”

  “皇上还有什么疑问?这不都很清楚么?”

  我是明白了,太皇太后不管怎么样,都是想将我定罪的。她是不会允许我威胁到贤妃的位置。

  底下的温颜玉突然低声道:“贤妃娘娘曾多次在妾身面前提及,说她那时候不小心害得馨妃娘娘痛失孩儿,她还内疚万分的。”她是在说,此事若是云眉动手,便是为我出头。若是我动手,更好解释不过了。

  太皇太后的目光朝我看来,阴冷中透着一抹惋惜。不知怎的,我独想起了那时候元承灏对我的话。后宫那些人看我,活着可恨,死了可惜。那么于太皇太后来说,我真的也如此么?

  她很快,又回看向元承灏:“皇上可也听见了?依哀家看,此事要查也等明,哀家还急着过慧如宫去看贤妃。皇上难道不跟着哀家去看看么!皇上的子嗣已经被人害死了一个,你难道还想看到第二个么?”她问得咄咄人,元承灏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皇上!”云眉冲过来,跪在他的脚下。

  杨将军是想拦的,却没有拦住。

  太皇太后的目光一凛,怒道:“杨将军该不会是想哀家替你管教吧?”

  “末将不敢。”他的话音才落,人已经闪身上前,一把将云眉拉起来。一侧的温颜玉还嘤嘤地哭着,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娘娘…”云眉转向我,我怔了下,终是向她摇头。太皇太后是看在杨将军的面子上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倘若她再犯,怕是太皇太后的面子也挂不住。

  此事,很明显,就是温颜玉联合贤妃想算计我,是以,太皇太后怎么都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元承灏既说此事要查,便是不信我会那样做的。那么,我又何不信他一次呢?至少,他没有与太皇太后一样一下将罪名都推在我的身上。

  见他往前了一步,听太皇太后又道:“皇上急什么,哀家也没说直接给她定罪了,等明儿,贤妃醒来,此事再好好审!”她又朝我身边的侍卫看了一眼,沉声道“还不押下去!”

  元承灏却开口:“将这宫女一并押下去。”

  太皇太后朝阿蛮看了一眼,倒是也没有再说话。

  既是收押,自然不会将我们带回馨禾宫里。

  侍卫们押着我们去了西三所,收押宫中罪人的墨室便设在这里。

  我与阿蛮被收尽了身上的首饰,说是以免我们畏罪自尽。他们把我们推进一间屋子,门很快被关上了。整间屋子不大,里面,没有灯,没有桌子,没有。唯一的光线从上头一扇极小的窗户进来。

  “娘娘没事吧?”阿蛮小声问着我。

  我点了头,她才松了口气:“幸好皇上把奴婢也收押了,否则只娘娘一人,可如何是好?”

  握住她的手,是的,这一点,我也感激元承灏。

  今,他是拗不过太皇太后,她既说了等贤妃醒来再好好审,元承灏若是再不应,那分明就是偏袒了。而我最佩服贤妃的一点,便是她敢拿她自己的孩子做赌注。

  我不得不说,这一招,她确实赢了。

  至少,我是下不了这个手。

  外头,可以偶尔听见侍卫走动的声音。

  只在中午的时候,才有人来送饭。那宫女低着头,将东西端了来,放下就走,什么话也不说。阿蛮上前,将碗端上前来,递给我道:“娘娘,先吃东西。”

  我几乎是本能地抬手,这才想起发髻上的簪子都已经被收走。冷笑一声,原来这才是他们要收尽我与阿蛮身上的首饰的真正原因。什么叫防止我们畏罪自尽?若是这些饭菜中有毒,他们依旧会一句原来要自尽的人是防不胜防。

  将吃的东西推至一旁,低语着:“阿蛮,还是不要吃。”

  她见我的脸色不好,早已经会意,忙将东西端得远了些。

  “娘娘,是太皇太后么?”丫鬟皱着眉问我。

  怔了下,我嗤笑道:“本宫也不知道。”

  也许,是太皇太后。也许,还有别人。

  放眼整个皇宫,想我死的人可是太多了。

  连着温颜玉也是。

  呵,今,她算是真正出她的面目了。我只希望云眉看清楚她,后,也别对她客气了。

  阿蛮又道:“娘娘,皇上会为您申冤的,是么?”

  是的,他会的。

  其实我倒是想听听贤妃怎么说。

  傍晚,依旧有宫女来送饭。她看了一眼,中午的东西一口没动,也不说话,只利索地收拾了冷菜冷饭下去。

  “娘娘…”阿蛮朝我看一眼。

  我抿着不说话。

  自然是饿了,可是我不能吃那些东西。只因,我不能确定那些东西是否安全。

  阳光缓缓地收尽,屋子里的光线渐渐地暗沉下去,直到,全都黑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又听见有人过来的脚步声。接着从窗口入的极少的光,我与阿蛮对视一眼。听得女子的声音自外头传来:“开门,太皇太后要提审阿蛮。”

  阿蛮吃了一惊,我亦是往前走了一步。

  门被开了,我竟瞧见菱香。

  皱了眉,既是说太皇太后提审,为何来的却是菱香?

  菱香进来,开口道:“阿蛮,太皇太后传你。”

  我一把拉住阿蛮的手,开口道:“太皇太后传,就让丝衣姑姑来。”

  明显瞧见菱香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却是不好发作,略笑道:“娘娘如今自身难保,还是不要管这些个奴婢的事。或者,娘娘直接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在她的身上,也不为过。反正,阿蛮那么忠心于您。”

  我轻笑着:“倘若有一天,贤妃娘娘将罪名全都推在你的身上,本宫倒是想看看你还能如何忠心?”

  “娘娘,娘娘如此跟太皇太后作对,可是不理智的。”菱香好意提醒着。

  睨视着面前之人,我冷静地开口:“本宫还是那句话,若真是太皇太后提审,就让丝衣姑姑来。丝衣姑姑来,本宫不会拦着。”我不信菱香。

  她很是不悦,咬着牙道:“娘娘的意思,是奴婢假传太皇太后的懿旨么?”

  “本宫可没这么说。”拉着阿蛮转身。

  身后之人站了会儿,终是开口:“娘娘若是执意拦着,那奴婢可就叫人动手了。奴婢不敢对您如何,可她也只是个奴婢!”

  说的好,阿蛮只是个奴婢。届时出事,元承灏也许也会在取舍中衡量。

  阿蛮握紧了我的手,小声道:“娘娘让奴婢去吧,奴婢不怕他们。”

  她不怕,我怕。

  从容地取出元承灏给我的金牌,挂在阿蛮身上,笑着看向菱香:“你若执意要动手,本宫如今势单力薄,也是拦不住的。有胆的,就动手吧。”阿蛮看了一眼,大吃了一惊,伸手握住了那金牌,我忙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

  菱香原先听我如此说,叫了人上前来。

  两个公公只看了一眼,都变了脸色。回头朝菱香道:“菱香姑娘,这…”菱香定睛看一眼,咬着牙:“娘娘这是何苦呢?”

  因为阿蛮对我很重要,谅他们也不敢对我动手。

  菱香果然是不敢的,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那两个公公更是不敢动了,面面相觑地站了会儿,才小声询问:“菱香姑娘,这…”我冷笑一声,只拉了阿蛮过一侧站了。菱香终究不敢碰我们,只咬咬牙出去了。

  阿蛮忙取下身上的金牌给我:“娘娘后可不能如此了,阿蛮即便受点苦,又如何?”

  我却将它推给她:“如今先你身上放一放,他们就是想针对你,以此来对付本宫。你也瞧见了,他们也不敢动本宫的。”

  阿蛮听我如此说,也到底不再说话。

  这一夜,想必元承灏都被太皇太后着在慧如宫陪着贤妃。我与阿蛮倚墙而坐,今的月亮不圆,光线倒是还好,只不过这里的窗口太小,屋子里,只那照到的一小块亮亮的。

  “娘娘,您说,怎么能有贤妃那般狠毒之人?”阿蛮小声说着,她也与我想的一样,贤妃用自己的孩子作饵来除掉我。

  低嗤一声,我也是才见识了她的狠。冯昭媛也不过是因为孩子产,才将计就计嫁祸了叶蔓宁。果真要如郑贵嫔所说,我不够狠。

  这后宫之中,谁都没有贤妃狠。

  除掉自己的姐姐,然后是我。

  不觉想笑,太皇太后千方百计想要元承灏将皇后的位子留给贤妃,我看,根本无需太皇太后出手,一个贤妃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我是没想到,她与温颜玉走得近,竟能想得出那样的法子来。

  继而,又想起云眉。

  低叹一声:“阿蛮,云眉会没事吧?”

  阿蛮抬眸看着我,狠狠地点头:“娘娘放心,云夫人一定会没事的,您也瞧见了,太皇太后面前,将军几次三番想要保她的。”

  点着头,是的,我也看见了。

  只是,如今温颜玉身怀有孕,杨将军也绝不会处置她的。

  再者,她一口咬死是云眉主动要将胭脂给她,此事,杨将军处理起来,也还棘手的。

  “娘娘还是不要担心云夫人了,这一次,太皇太后和贤妃可不会放过您的。”她似想起什么,忙道“对了,娘娘何不就说那胭脂原本就是废后叶氏给您的呢?”

  此事,我自然也想到了。

  摇着头道:“把此事推给叶蔓宁么?呵,推给一个死人,然后死无对证。你以为太皇太后会允许?”

  阿蛮一时间语

  我又言:“此事不提还好,一提,不是正好提醒太皇太后,叶蔓宁的死跟本宫有关么?”想当初,她多疼爱那个侄孙女儿,我不是不知道。

  阿蛮有些急了:“娘娘,那我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缓声道:“我们等。”

  心里,倒并没有怎么惊慌,也许只是元承灏相信我吧?那我便等等,等明,看看太皇太后怎么审我。

  阿蛮点点头,有风自那小窗口吹进来了,凉丝丝的。

  想起云眉的话,这个季节,早晚温差很大。阿蛮紧紧地抱住我的身子,低语道:“娘娘冷么?可别冻坏了。”

  笑了笑,我又不是体弱多病的女子,冷点,也不过一夜而已。

  没有吃东西,到了半夜,确实是又饿又渴了。侧脸,看了一眼边上的丫鬟,抿一笑,我是她的希望,我不能让她看到我的懦弱啊。

  这一夜,过得特别漫长。

  清早,阳光从小窗口照进来的时候,我与阿蛮都已经四肢冰冷了。

  有人进来,我抬眸,见那门被“哗”地打开。阳光随之铺天盖地地闯进来,睁不开眼睛,本能地闭上。听得丝衣姑姑的声音传来:“娘娘,奴婢奉太皇太后之命,带您过郁宁宫去。”

  略睁开眼睛,看清了真的是丝衣姑姑,勉强笑道:“姑姑可真早,这会儿,皇上该是还未下朝。”

  她略一怔,才言:“皇上下了朝,会直接过郁宁宫去的。”

  我点了头,既是丝衣姑姑亲自来,我再不能不去。阿蛮扶着墙壁起身,而后来扶我。蹲得有些麻木了,倚着墙壁才站了起来。

  丝衣姑姑皱了眉,回眸的时候,瞧见那摆放在一侧的碗筷,忙上前扶我道:“娘娘不吃东西,是不合胃口么?”

  笑着摇头:“本宫只是吃不下。”

  丝衣姑姑注意到我与阿蛮身上的首饰都不见了,她已然想到什么。目光,又落在阿蛮身上的金牌上,她吃了一惊,忙开口:“娘娘,这可使不得。若是让太皇太后看见,怕是又有麻烦。”她倒是不问为何元承灏的金牌在阿蛮的身上。

  她不说,我倒是快忘了此事了,将金牌接了过来,才道谢:“多谢姑姑提醒了。”

  丝衣姑姑点了头,叫了宫女上前来扶我。这时,听得菱香的声音传来:“姑姑,你来的嗜好忘了这个。”

  瞧见,她身后的宫女端了托盘上前来,那上头,正摆了我与阿蛮的首饰。

  丝衣姑姑的脸色有些异样,我明白的,此事,她并不知道。菱香是想这个时候将那些首饰还给我,那么元承灏便不会知道昨夜发生的事。

  那宫女已经上前来,我浅笑一声道:“这些东西本宫就算打赏给你们了,都是皇上御赐的,可件件值钱的。”我的话音才落,那端着托盘的宫女显得有些兴奋。菱香的脸色极尽难看。

  我不要,她还能来强的不成?

  丝衣姑姑也不说话,只抬步出去。

  阿蛮在一旁扶着我,她也在颤抖,我感觉出来了。行至外头,才发现里外的温差竟那么大。虽才是清早,阳光并不猛烈,可走出来,还能明显地感受到一股暖意。

  抬头的时候,阳光也并不刺眼,却忽而感觉到一阵眩晕,扶着我的宫女忙道:“娘娘小心!”

  丝衣姑姑亦是回眸,忙上前问:“娘娘怎么了?”

  摇摇头,许是昨未曾吃过什么,又冷了一夜,身子有些承受不住。这样想着,却是又想笑,原来我也不是铁打的。还以为,不过是冷了一夜罢了,不碍事的。

  菱香只在前头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

  到底还是贤妃调教出来的,即使昨夜无人处,她也不曾明目张胆地对我不客气,更何况如今还有丝衣姑姑在。

  阿蛮担忧地看着我,我见她的脸色亦是不好,也不要她扶,只管往前而去。

  太皇太后已经在郁宁宫的厅内等着我们去。

  我瞧见贤妃也来了,正卧在一侧的软榻上,她今的脸色依旧还苍白着,看着很是虚弱的样子。见了我,眼底出狠来,那手却是不自觉地抚上已经隆起的小腹。

  我冷笑一声,不过是自导自演的戏码罢了,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可装的?

  我与阿蛮都下跪行礼,太皇太后却怒道:“来人,将此婢杖责二十!昨儿哀家提审,你也敢不来!”

  我吃了一惊,见贤妃的嘴角出似有似无的一抹笑意,心中顿时了然。她和太皇太后是一道的,即便昨真的是贤妃做主要提审阿蛮,今她只需在太皇太后跟前一句话,太皇太后帮的,自然是她。

  两个公公进来了,手中还拿着杖责用的刑具。

  丝衣姑姑快步上前道:“太皇太后,皇上快下朝了。”

  太皇太后并不看她,只低言了一句:“哀家心里有数,不必你来提醒。”

  怕是太皇太后要的,就是元承灏尚未下朝的这一刻。

  太监将阿蛮擒在地上,她咬着牙,只道了句“奴婢冤枉”那板子已经狠狠地下去。

  心被揪起来,阿蛮与我一样饿了一天又冷了一夜,此刻必然受不住那二十大板的。不顾一切地爬起来,冲过去,一面求道:“太皇太后开恩!”

  她不说话,所有人都不说话。

  太监高高举起手,又一板子下去。阿蛮哭着叫我走开,可我怎么能忍心走开?再上前,那太监恰好展臂,我一个不慎,被他反撞倒在地。

  起身,忽而觉得小腹传来一阵刺痛“嗯…”我咬着牙又跌回地上。

  “娘娘!”阿蛮惊叫着想爬过来,却又哪里能如她的愿?

  瞧见丝衣姑姑下来,听太皇太后低咳一声道:“丝衣,哀家还未审完,你就待在哀家边上。”

  菱香在贤妃身边服侍着,此刻,终是回眸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皇上驾到——”

  常公公的声音自外头传进来。

  回眸,见那明黄的身影已经快步进来。他一见里头的场景,拧了眉道:“皇祖母这是作何?”

  “这奴婢连哀家的话都敢忤逆,难道哀家还教训不得她么?”太皇太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我咬着,此事太皇太后咬死,那么谁说都没用,谁能证明昨晚真的只是贤妃要提审阿蛮呢?我动了,却听元承灏又道:“自是要教训的,打过便罢了,朕听了这声音就烦,给朕住手!”

  他大步上前,行刑的二个太监吓了一跳,忙点头称是。

  太皇太后也不再坚持,毕竟,教训阿蛮不是她的目的。

  我看着阿蛮,见她朝我勉强笑了笑。

  支着身子又重新跪好,那阵痛似乎缓缓地消去了。

  我低了口气,元承灏这才上去坐了。

  太皇太后这才道:“哀家已问过贤妃,她就是用了那胭脂两才突感不适的。后,太医又在那胭脂里查出了麝香。哀家以为,此事已经不必再查。”

  “是么?”他却是看向贤妃。

  贤妃苍白着脸,低低地道了句“是”

  他却又问:“温氏将那胭脂给贤妃之时,可已经开封?”

  “不曾。”贤妃又低声答着。

  “居朕所知,这是贡品,这封条既未曾开封,下毒之人都是如何下毒的?”他依旧看着贤妃。

  太皇太后却道:“哀家问过太医,可以用银针下毒。那盒子是锦缎所制,这胭脂因为盒子独特就没有盖上盖子,皇上明白哀家的意思么?”

  错愕地看向太皇太后,她还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元承灏轻笑起来:“是么?可朕还知道这盒胭脂出自废后叶氏之手。”

  终是震惊,原来,他连这个都查了!

  “皇上什么意思?”太皇太后终是正了

  他却道:“朕没什么意思,就事论事。莫非皇祖母以为朕说得错了么?”

  太皇太后这才反应过来,冷笑着道:“皇上不会因为想要包庇馨妃,就将这种罪名推至一个死人头上吧?死无对证,皇上,这也不是令人信服的法子。”

  他抬眸,朝门口的常公公瞧了一眼。

  不多时,便瞧见芷楹郡主进来。她扭伤的脚尚未恢复,是由寻枝扶了进来的,只略福了身子道:“楹儿见过太皇太后,见过皇上,两位娘娘。”

  太皇太后皱了眉,贤妃是眸中也多了一抹探究的味道。

  芷楹郡主开口道:“这胭脂原本是叶氏要送给楹儿的,只那楹儿恰巧去看馨妃娘娘,便顺手送了她。楹儿那,还有几盒的。如今,亦是没有开封过。”她说着,让人呈上来。

  元承灏的声音已经传下来:“叫隋华元来。”

  隋太医很快便来了,开了封条,验过之后,才转向太皇太后与元承灏:“回皇上,里头的麝香与在贤妃娘娘房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贤妃一阵惊愕。

  我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太皇太后起了身,指着那胭脂道:“这算什么意思?”

  元承灏低声道:“皇祖母还不信么?”

  太皇太后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这时,听得外头钱公公进来道:“启禀太皇太后、皇上,外头冯昭媛娘娘求见!”

  回头,我亦是吃惊,这个时候,冯昭媛来做什么?

  身子似乎有难受起来,手抚上小腹,略皱了眉,我的月信,不该这个时候来的。

  太皇太后未及说话,元承灏却开了口:“让她进来。”

  冯昭媛很快来了,行了礼,才道:“太皇太后、皇上,臣妾今来,是因为两位娘娘的事。臣妾,是请太皇太后和皇上不要忘了,当叶氏迫害臣妾的时候,亦是用了这种法子。”她低了头,从容地说着。

  凝视着她,我不明白她为何会出面来帮我。

  都是用了麝香,相似的手法,让人不得不信。

  太皇太后沉了声:“冯昭媛如此说,又是为何?”

  她的头低得更下了,声音也低低的:“臣妾只是觉得叶氏已经死了,两位娘娘又都是皇上宠爱之人,不该因一个死人心存芥蒂。”

  这番话,说得真不错,我不知她是练了多久才能说得这般索然无味。

  回眸看向堂上的男子,他的目光朝我看来,似有一抹笑意,却一点都不张扬。

  我的嘴角也略动了下。

  太皇太后语了,却见菱香扶着贤妃起了身。她竟朝我走来,俯身向我道:“原来,是本宫冤枉了妡妹妹。确如冯昭媛说的,不该为一个死人闹出事来。”

  见好就收,贤妃,她张弛有度的功夫是让我敬佩的。

  她说着,伸手来扶我。

  她能如此大方,我为何不能?

  道了谢,依着她起身。却是那一刹那,小腹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忍不住低了一声,身子一颤,本能地推了贤妃一把,抵住了身后的柱子。

  众人都惊呼一声,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推了身怀六甲的贤妃!

  元承灏更是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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