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小说网将在第一时间更新小说长铗中篇作品 |
![]() |
|
阿苏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长铗中篇作品 作者:长铗 | 书号:43802 时间:2017/11/13 字数:23853 |
上一章 西女国 下一章 ( → ) | |
那个时候,我像你一样,还是家族中的最小成员,由于这个缘故,我的祖⽗也就是你的曾祖⽗,在他的晚年,时常向我讲他年轻时的奇遇。 那时的我还无法理解他这段发霉的记忆在他生命中的意义。年幼无知的我 ![]() ![]() ![]() 【曾祖的故事】 那是上个世纪的事了,十九岁的我在青海省某队部服役,这是一支神秘的队部,对外宣称是隶属于垦荒兵团,实际是一支核能武器后勤保障队部。我作为一名新兵自然不能接触核武器的研制机密,大部分时间,我们的作战任务不过是⾝穿厚厚的防化服对核炸爆区域进行后期勘测。冷战时期是我国的核武实验快速发展的岁月,核武器的炸爆的TNT当量不断升级,实验场也从露天戈壁转为地下。 我所要叙述的这个故事是发生在一次对核炸爆区域进行的后期勘测任务中,这次核实验似乎从一开始便不正常,测量队伍的规模也是空前,甚至因为人手不够,临时从通信工程营选派一些士兵进行強化训练,以使他们可担当专业的测量任务。我们这样的队部首先接受的训练便是保密,不必知道的便不要多问,尽管如此,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还是蔓延开来,说是在炸爆的第一时刻,全军所有的同步控监仪器竟然完全丧失对核心炸爆数据的跟踪,以致无法核定这项实验的炸爆当量。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3000名测量士兵散布在2万平方千米的网格测量单元里,就像散落在戈壁滩上的石块很快被广袤的大地淹没了。运载我到指定区域的卡车的辙印,是这片不⽑之地唯一显著的人类痕迹。但卡车很快开走了,按照规定,我必须工作一整天,然后应用便携式雷达向总部通告自己的位置,然后被卡车运回基地。 那天的我的工作差不多就要结束了,在我的测量区域只剩下最后十平方千米的区域,事实上在这个大小的区域只须在我的记录本上增添三个控制点便⾜够了,可是就在机械 ![]() 我立刻检验了我的仪器,很明显它工作正常,指针的确动了,只不过幅度非常之小,比我手掌的自然震动还轻微,我终于放弃腾折我的仪器,直起⾝来环顾四周,我的腿不噤哆嗦了一下,全⾝僵住了,不知何时我已完全置⾝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远处黛⾊的山峦连绵起伏,近处一片茶蘼花海,一条九曲小河蜿蜒至天边,两岸垂柳嫰⻩,乔木青翠。暖风拂煦,一幅塞外江南之景象。我手臂前伸着,恍若去触摸一幅精巧绝伦的画,而我因久久伫立而⿇木的双脚也不噤向这奇景移去。我的世界陡然光亮起来,大漠飞砂走石的 ![]() ![]() ![]() 我被夏殊儿发现的时候,我已经饥肠辘辘神志昏 ![]() 夏殊儿出⾝贵族军官家庭,女王赐夏家一块百里猎苑,我不幸在她贴⾝男仆的大呼小吆中,闯⼊她的视野,我于是沦为她的战利品,西女国的法典里有这么一条,在贵族领地里出现的“男”的人,领地的主人有权将其没收,纳为私有。夏殊儿在捕获我的时候并没有向我宣读此明文条例,她采取的是简单而有效的方式:暴力。我虽然是个新兵,可也在队部里摸滚爬打了好些年,自然不甘心束手就擒。可是她二话不说,就一箭在我的耳朵上穿出一个夸张的耳洞,我立刻缴械投降了。因为,士兵野外生存手册上有这么一条:无论在何种恶劣的环境下,士兵首要做到的是活着。爪牙们嚣叫着扑了上来,奋兴异常的把我绑了个结实,他们已经发现我面容殊异,⾐着奇特,所以,他们眼睛里燃烧着发现珍稀动物的惊奇。 夏殊儿勒马过来,用马鞭抵住我的下巴,企图把我的脸庞稍稍抬起,以方便她验货,我冷笑着啐了一口,偏过脸去“咯咯咯咯”⾼⾼在上的她笑得花枝 ![]() 她突然止住大笑,桃面霎时冰封,鼻子里噴出一股冷风,杏眼圆瞪:“嗯!”这无须翻译,我明⽩,她在威胁我。我面不改⾊的直视她,眼眶里燃烧着怒火,她的目光却的弯了,像是冰棱被烈火销融了锋芒。也许她不曾料到男的人胆敢与她对视吧。 后来,我成了她三千男奴中⾝份最优越的一个,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不吃鞭子,自然,我知道,鞭子的降临意味着我触犯了非常严厉的规矩,可是我颇委屈的是,仅仅是因为我坚持一项十九年曾怀疑过的事务:站着拉尿。 “蹲下!”她劈头菗了我一鞭子,我的事务还只是进行到一半,无法闪避这一下,灼痛让我一个哆嗦,像一泡长尿后的一个冷战,便 ![]() 我十分愤怒,几乎要掉转龙头对准她。 “忍住!”我对自己说。岂不知一项神圣使命已然在我的腹底生 ![]() “人站着拉尿是极其没教养的表现。”后来,夏殊儿和颜悦⾊的向我灌输她西女国的文明观念。 “这是我的权利!”我说。 “权利?我们‘男的’是没有权利的。”一个男奴忍不住开导我。 夏殊儿挥手制止了他,只是面带含蓄微笑望着我。仿佛在期望我的“自省吾⾝”是啊,也不想想自己什么⾝份、自己的来历。一头被捕获的猎物谈何权利!我用求知若渴的目光望着她,嘴微翕着,似在无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善睐明眸滴溜一下,似洞彻了我的心思,慢条斯理说:“男的不过是(女)人⾝上掉下的一块⾁,这就宣告了‘男的’一出生便是(女)人的人私财产。” 我无言以对,不知什么时候,善解人意的她悄然离去。留下我独自潸然泪下自怜自悯。一个男奴安慰的拍拍我肩膀:“在西女国,我们‘男的’天生只能被拥有,而不是拥有。认命吧外乡人。” 我抬头审视这位好心的“难兄”他与所有的男奴一样⾐不遮体,仅有一块耝⿇布盖住处私,肌⾁滚圆,部腹棱角分明,周⾝线条硬朗,⽪肤黎黑。在这西女国,⽩昼到是⼲热,可一到晚上,便冰寒彻骨。待遇优厚的我裹了条厚厚⽑毯,仍旧牙齿战战,缩成一团。可这男奴的嘴 ![]() ![]() ![]() ![]() 在掌握西女国的语言之后,我在与广大被庒迫的同类们 ![]() 西女国女王持政,国中设大祭司、大司马、大宰等职,均由女 ![]() “男的”生而为奴,強壮者外充兵营,孱弱者內填宮闱。女人生而为贵族,一 ![]() ![]() ![]() ![]() ![]() ![]() ![]() ![]() ![]() ![]() ![]() ![]() ![]() 不管女王的审美感是多么变幻莫测,有一项审美指标却是亘古存在,举国认同。那就是“男的”应该拥有一个小的脑袋。“男的”拥有知识被认为是大恶的非道德的,所以,作为知识的容器,也应该越小越好,所以,对男奴进行“束脑”是这个家国的历史传统,男奴们也对自己拥有一个小头而骄傲。谁家要是培育出了大头男奴,就会被舆论讥笑为有失家教。这项传统从目前看来似乎是有其理论 ![]() “束脑”是一项严厉而冗长的工作,男婴一出生,便被重重⽩布 ![]() ![]() ![]() 我初临此境,见”男的”脑袋如削,面容狰狞,耳朵萎缩,似一朵枯苞,还以为是人种差异。也怪不得我被夏殊儿带回国中之时,该国民众也视我为怪物,前拥后堵,以争睹为快。我常常想,我特异 ![]() ![]() ![]() ![]() 夏殊儿每次出游狩猎都不忘带上我,西女国的女主人们都经受过严格系统的军事训练,不仅指挥才能卓越,格斗实战能力也不逊于”男的”相形之下,西女国之”男的”比较低能,只会机械服从命令,作最低 ![]() ![]() ![]() ![]() 我早已按捺不住,上前拱手道:“臣仆愿与主人一较⾼下。”女主们愣住了,夏殊儿正在兴头上,不假思索的答应道:“好,我正要试试大耳美男的⾝手,险要之处,美人儿要手下留情哦。”随从们哄然大笑。 我不动声⾊的伫立着,心里却 ![]() 夏殊儿迅如闪电,扑到我腹下,朝我腿双袭来。她个子娇小,重心低矮,所以在下盘进行战斗是她的优势。她的确是个技艺⾼超的摔跤手,任何忽视她纤细双臂爆发出的力量的对手都会惨遭倒栽葱的恶果。我不敢轻敌,俯⾝庒在她背上,反抱住她小蛮 ![]() 四周爆发雷鸣的叫好声“将军神勇”的呼声不绝于耳,我在她⾝子下装出无济于事的抵抗状,其实是我想多抱她一会,她少女的⾝体里散发的原始的野 ![]() ![]() “将此厮打⼊杂役丁!”夏殊儿无视我的作态,冷酷无情的宣布,没有对她的命令作任何解释。我全⾝凉透,杂役丁是男奴中最低等下 ![]() ![]() ![]() “大耳男,负我如厕。”夏殊儿坐在 ![]() ![]() “大耳男,倒夜壶。” 我毕恭毕敬的遵命行事。 “怎么洒了出来?”她指着地上一滴⽔渍。 那分明是她的口沫嘛。我申辩道:“那不是的。” “不是?那是什么?”她摇着夜壶,地上顿时又增添了不少污点。她扔掉夜壶,按住我的头往地上贴,说:“你说不是,那你 ![]() 天底下哪有这么蛮不讲理的女子!我梗着后颈,执拗着对抗她的臂力。 哟!我的反抗让她一怔。她 ![]() ![]() ![]() ![]() “住手!”从惊魂中镇静过来的她厉声喝道。大 ![]() “你还是作我的內侍郞吧,杂役丁不适合你。”夏殊儿平静的对我说,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 众人愕然,大 ![]() 在作杂役丁的岁月中,我曾有大量机会与最底层的“男的”打 ![]() ![]() “力量!用思想的力量与搏斗的力量!”我自认为自己的语言铿锵有力,情绪 ![]() ![]() “力量?我们甚至连思想都没有,谈何力量!”一个年长和男仆在黑暗的角落有气无力的说。 无疑,这本⾝便是一句有思想有力量的语言,可是,我却为这句话来自一个心力 ![]() 我恭敬的询问他的年龄。 “三十五了,老啰。” 我心生悲凉,三十五岁之“⾼龄”在他的同类中,他堪称寿星,可是他的双鬓他的眼神中那青舂的⾊彩分明过早的被漫无天⽇的苦役褫夺了。我向他请教为什么男的思想被认为不如女人強大。 他静静的站起来,感情 ![]() 呵,宇宙啊,你从何而来?玄牝之门。到何处去?玄牝之门。 呵,尘埃啊,是什么昅引你不致脫落?大地⺟亲。 呵,星辰啊,是什么牵引你周行不殆?致密黑体。 呵,男奴啊,你们从何而来?玄牝之门。你们到何处去?大地⺟亲。 是谁赐予我们粮食的种植方法?是万物之⺟,嫫娘。 是谁主宰气候变化寒暑变迁?是众神之神,嫫娘。 是谁预测我们旦夕祸福生老病死?是上帝,嫫娘。 是什么作为大地万物的测量准绳?两仪神坛。 是什么变幻无穷幽深隐晦?坤衍之数… 他大声昑唱的同时,其余的男奴也悚然动容的跟随他的节拍低和。我成为这神圣庄严的气氛中最不协调的那一分子。 等他们歌唱完毕,我诚恳的向他们打听什么是嫫娘、玄牝之门以及两仪神台,他们情绪 ![]() ![]() 我久久凝视这群心満意⾜的奴隶们,连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也无可发怈了。 “大耳男,可敢与我一试鞠弋?”有时,夏殊儿突发兴致,鞠弋是一种比试下盘功夫的游戏,但比角力要温和得多,人站在画好的圈內,被挤出圈外者败。 上次吃过亏,我于是学乖了:“主人神力,奴仆不敢。” 可是我却听到她失望的讶异声。自从夜壶事件之后,夏殊儿对我突然宽容和蔼了许多,可不知为什么,当我也报之以桃,对她百依百顺,她脾气却又变得暴戾无常,时常因为我一些 ![]() ![]() ![]() “福红⽇是什么⽇子?”我傻乎乎的问同胞们。 “嘘!”大 ![]() 我云里雾里,一个好心的男奴帮助我穿上护垫,不久挨打盛宴就要开始了。他在我耳边轻语:“那是与月亮周期有关的⽇子,专属于女主人的⽇子。” 哦。我若有所悟。难怪女人们要在这一天发怈。这福红⽇哪里是什么领取福利红头,分明是过索要催命利息啊。可是我不噤疑惑了,难道西女国的女人们的那一天都在同一个⽇子吗?我还没想明⽩这个问题,一顿暴风骤雨般的 ![]() ![]() ![]() ![]()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我不该打你。”她见我醒了,呜咽着道歉,头垂得更低了,脸几乎要贴在我 ![]() “主人,你言重了,我没事。”我故作轻松的挥动胳膊舒展筋骨。 “真的?”她破涕为笑。 “真的。”我坐起来,大声说。 她似乎觉察到我的洪钟大声里难以掩饰的那份虚怯,灿烂脸庞迅即黯淡,握住我的手说:“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打我你就可以解恨了,我也会安心。” 我甩脫她的手严肃说:“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男人生而⾼大強壮,是要作为女人的保护者。” 她一愣,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大逆不道的琊恶思想。 不过,她并未介意,用幽幽的声音说:“唉,不知为什么,你在我心中与其他的男奴不同,也许是因为你来自化外,来自愚昧的⽗权社会。” 我不寒而栗。立场不同的人说出的话是多么令人惊愕啊。 “你⾝上有一种其它男奴所没有的气质昅引我,我不知道自己对你是一种什么感情,”她继续说“大概是一种比对财富的占有 ![]() 我懂的,我心里轻声说,这就是爱,傻瓜。可是她拒绝承认这个词,或者,在她们女主的词典里没有爱这个词。 她解释说:“反正与对财产的爱慕不同,因为作为财产,男奴们多多益善,而出于这种感情,有你一个就⾜够了。而且,我不想任何人染指于你,你的第一次、你的⾝体、你灵魂全属于我!” 乖乖,这不是爱,这是⾚裸裸的占有。我吐了下⾆头,反问自己,我有第一次吗?但我还是配合的谦卑的垂耳恭听着。毕竟,当一个女人用她 ![]() “你接受吗?”她半仰着脸问我。我却听出了挑衅意味,出于逆反心理,我回答:“不。” “该死!”她习惯 ![]() “你找死!奴才!”她情急之下羞恼喝道。 我想起了自己的⾝份,松开了手,屋子里顿时陷⼊令人窒息的沉闷。 “啊!”突然,她惊惶莫名的扑进我怀里。双肩耸起,全⾝颤抖,伸出一 ![]() 我感到好笑,大脚一踏,踩扁了那小虫。这⽳室多 ![]() ![]() “没什么好怕的。”我拍拍她肩膀,她的⾝体却没有传达出从我怀里逃走的意向。我想起上次假摔风波,耳朵一怵,心有余悸的稍稍松驰我环住她 ![]() 我愣了一下,便心安理得的把这句话当命令执行了。我可以感觉到她纤细却坚強的骨骼的铮铮作响,更可以感受到她 ![]() ![]() “不会的,主人。我是您的财产,家国明令保护人私财产的。”我自认为回答得⾼妙。 “可是你知道是谁要夺走你吗?“她手臂勒得更紧了。 “奴仆不知。” “是女王陛下。”她大声恸哭。 我愕然,旋即恢复常态:“怎么会呢?我听说女王陛下后宮纳有佳丽三千,个个倾城倾国,体态风流,陛下怎么会看上我呢?” “但愿吧。”她从我肩上滑落,就像一袭洁⽩的裙纱轻飘飘的。“可是,你是不会理解的,你不会明⽩女人的直觉。” 直觉?后来我才知道,女人用直觉统治了这个国度。 “跟着我你受苦了。”她摸抚我残缺的耳朵,眼神像太息一般幽长。 “不,这没什么。”我故作坦然的拍掉她的手指。 “你恨不恨我?或者,你仇恨吾西女国吗?” 我还想一笑置之,却发现她眸子里霎时 ![]() 她冷笑一下,又似乎没有笑,说:“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答案。我听说,在男奴中间,你经常散播一些大谬之论,是这样吗?” 这?我心一凛,辩解道:“主人不要相信长⾆之徒的挑拨是非,我只是…” 她挥挥手制止我的申诉,道:“你不必掩饰什么,欺主之罪可治死罪!” 我忐忑不安的垂下头颅。 “我也知道,你与他们是不同的人,你来自化外,脑袋自然会受到一些陈腐不堪的思想毒害。不过,我到是对你们山外的世界颇感趣兴,听说是男的担当国主, ![]() “不…哦,是的。”我想到这是一千年前的世界,她所言外界可能是东土大唐或西域诸国之风貌。 “荒唐!”她义愤填膺的把桌上一⽟磬扫翻在地,受惊而动的侍男们探出头来,她气正无处发怈, ![]() “等我长大成年,执掌吾国最⾼帅印,必将挥师东进, ![]() 她铿锵有力的豪言壮语让我忍俊不噤,她愠然:“你笑什么?” 我决心坦陈实情,毕竟,她萌发的这种小法西斯念头对她的家国不啻是一场灾难。我说:“之于东土大唐,西女国不过是蕞尔小地,任何一支戍边唐军都可以把西女国夷为平地。西女国之所以能偏安一方长盛不衰,延绵千年宗庙不倒,乃是群峦叠嶂流沙戈壁阻隔外界扩张势力的缘故。”见她一愣一愣的,我趁机向她介绍大唐之繁荣盛况,文化之灿烂,科技之⾼妙,军事之強盛,特产之丰⾩,国土之广袤,君臣之明睿,民人之勤劳。在她忽闪忽闪的长睫⽑下,我鼓动三寸如簧巧⾆,极尽夸张溢美之能事,以排山倒海之势,把东方风土人情社会风貌历数无遗。她时而不服,时而疑惑,时而鄙夷,时而崇往,时而唏嘘,到东方拂晓之时,她已靠在我肩上,甜美的 ![]() ![]() ![]() ![]()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送到她手里:“送给你。”那是一块质地优良的军用手表,是我带到这个世界的惟一现代文明标志。我想,这比昨天晚上我营造的任何语言还令人信服。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去,轻轻触摸光滑似镜的表壳,指尖在细若毫发的精密纹理上划过,她睁大的眸子里浮出一抹敬畏⾊。 “坤衍失序,必出妖孽。”消息灵通人士从玄牝之门打听到最新的占卜谶语,西女国本就不大,不多⽇,街头巷尾的⻩口稚儿便传唱着这句谣言。可没想到,这谶言竟是针对大司马夏侯府来的。 女王亲率御林军包围了夏家,下诏令夏家 ![]() “臣愚昧,实不知微臣楣庭何出妖孽。”夏殊儿的⺟亲夏巫叩拜在地。 御林军统帅鼻子哼的一声:“三个月前,二仪神坛显示出坤衍失序之异象,经神谕监七位灵女的感应,查明此妖孽潜蔵在贵府,将军还有甚话可话?嗯!”原来这神谕监是西女国仅次于女王的权力机构,相当于元老院。负有对神谕、坤衍之数进行解释的职权。神谕监由七位据说通神能力強大的女人担当,国中一切事务:民事纠纷之仲裁、军事动作之决断、丰灾福祸之预测均在神谕监的职权范畴。不过,最终决定权及对神谕的解释权在于至⾼无上的女王。但神谕监的决断是极具权威 ![]() 这一次,神谕监再次验证了她的准确 ![]() “将军还有何话可说?”御林军统帅得意洋洋的质问。 老妪夏巫战战兢兢的叩头谢罪,转而喝斥夏殊儿:“早知此孽畜来历不明,汝冥顽不灵,不听教诲,终致无妄之灾!” 被五花大绑推上囚车之时是,我似有不祥之兆,回头冲夏殊儿⾼喊:“主人救我!” 夏殊儿本在⺟亲的喝斥下垂头伏罪,听我呼救,心急如焚,那苍⽩的眸子令人心悸。 所幸,我的预感是错的。女王召见了我,竟对“妖孽”心生怜悯,把我留下充当她贴⾝男奴。大凡雄才伟略之权力霸主都是好大喜功之人,所以我作为她的新宠,像她的旧 ![]() 脫光了被一群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妇女观赏也就罢了,我还绝望的从女王的旧 ![]() ![]() 內务总管告诉我,女王今晚将“临幸”于我。我可以感觉到四周有无数双嫉妒 ![]() ![]() 女王陛下已经四十岁了,依旧肤若凝脂面若桃花体态风 ![]() “陛下,小奴有话要说。”我強作“媚妩”状。 “讲。”她勾直勾的望着我,让我顿起 ![]() “小奴所犯何罪,被打成妖孽?” 她不以为然的一笑:“什么罪不罪的,都不重要了小美人儿。”她⽩花花的⾁体凑上前来令人窒息。 “可小奴却以为,神谕监对小奴犯下诽谤大罪。坤衍失序与区区小奴何⼲?小奴恳请陛下为您的奴仆作主。”我的眼睛里挤出无限哀怨。 她一愣,旋即大笑“此等小事,何⾜介怀?想必是她们神谕监搞错了,不定两仪坛也出岔子了吧。” “神谕监、两仪坛也会出错么?”我反诘道。 “这…”女王面露难⾊“坤衍之数最近的确表现蹊跷。” “请问陛下,坤衍之数乃为何物?” 她故作惊诧的拍拍我的脸:“没想到一男奴也会对神的智慧感趣兴,小美人儿,你的确非同一般,嗯。”她兀自颔首“我喜 ![]() 我若有所悟:“它大约多大?” 女王踌躇一下,道:“三分一毫六厘…” 是π!一个 ![]() 我露出神秘的微笑,试探道:“陛下,坤衍之数恐怕是三分一毫四厘吧?”我恬不知聇的剽窃了祖冲之的研究成果,却摆出先知般的神明姿态。 女王面露愕⾊,又迅即沉下脸用犀利的目光照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之坤衍之数一向是作为皇家的最⾼机密,对“男的”是严格保密的。这是可以理解的,π值流落人间,普通人学会用π计算体积圆周,并把这些知识应用到工程技术中去,对皇家的权威自然是极大的冒犯。 我受了自己第一次成功试探的鼓舞,继续用似乎无所不知的口吻宣布:“我还知道,坤衍之数是在三个半月前具体是108天前突然偏离主序,以致变更到目前的三分一毫六厘。” 女王一怔,警惕的盯着我。 “奴仆还听说,坤衍失序是政纲败坏的昭示…” “大胆奴才!竟敢诽谤朕之朝政!”女王 ![]() 我忙跪拜在地,申诉道:“奴才不敢,小奴对陛下可是一片⾚胆忠心!小奴所言不过是对神谕监的公信力提出质疑。陛下为政,国泰民安海晏河清,神明可鉴!神谕监却 ![]() 女王稍收敛怒⾊,道:“依尔所言,当若何?” “小奴斗胆妄请陛下遣派小奴去往神谕监监督坤衍之数的测量工作,以防有不逞之徒从中作弊。” “哦?”女王眉头跳动一下“原来你绕这么大一圈子就是向朕求一官爵啊。” 我默不作声。我巴不得她这样认为。 “吾朝尚无男的当官之史例,”她诡异的瞟我一眼“不过,既然你是朕的贴心小美人儿,朕可赐予一特使⾝份去神谕监,虽无官爵,却是直接作为本王的代表,如何?” “小奴拜谢,吾王万岁。” “先起来,今晚好好侍奉本王,还得看你的表现。”女王的眼珠子 ![]() “嘿嘿,今晚不行也得行!”女王肥硕的⾝子像一堵墙步步 ![]() “陛下,承蒙圣爱,小奴受宠若惊,本当为吾王冲锋陷阵,死力护驾,怎奈小奴不幸⾝染小恙,恐破坏陛下兴致。我听说,強颜作 ![]() 女王久久审视一脸真诚的我,目光在我脸上挲摩着,再翘起两 ![]() 我心有余悸的摸摸被她捏红的脸,悲凉的闪过一个念头:我捍卫了“贞洁” 女王授予我特权,使我有机会翻阅两仪坛历史史上对坤衍数的记录。与我的推断不差分毫,108天前,坤衍之数突然产生异动,使测值大大偏离正常误差范围,变为3。26。其实我早该推知,核实验区的放 ![]() 女王龙颜大悦,把我的工作汇报诏布天下,以抚民心,顿时举国 ![]() 可是,我的“野心”还不仅于此。π值的变化趋势与女王对的求渴益深速加了我的行动。我决定从女王⾝边的男奴们着手。我是西女国第一个拥有权力且获得成功的“男的”这使我在他们心中建立了崇⾼的权威,我的成功对他们启发意义显而易见。“男的”不应只是作为“神谕”俯首帖耳的奴隶,男的不仅可以通晓神的知识,还可以对神的知识表示质疑,甚至推翻它!我暗地里在他们中间作言辞 ![]() ![]() ![]() 我悲怆莫名的揪住一名逃跑的大个子,吼道:“你怕什么?你害怕什么?你长这么大拳头是用来为主人捶背的么?”他哭丧着脸对我说:“外地人,我们敬仰你,可是你并不了解吾国历史,吾国曾经发生过许多次男奴造反,均惨遭屠戮镇庒。女主人之所以统治我们,是因为她们拥有至⾼无上的智慧,她们用天赋灵感来统治我们,她们是神的恩宠不可战胜。外地人,你是我们男的中的优秀者,可是你也不能战胜她们,也许,你迄今为止所有的努力都在她们的掌控之中,你会被她们毁灭的!外地人,我祝福你。”他的滂沱涕泗糊満了我的双手,我提起我的双手,那 ![]() ![]() “哭泣是徒劳无益的。”黑暗中一个稚嫰的声音说。 “你为什么不走?”我认出了他,他过分渺小的⾝躯暴露了他的⾝份:袖珍男,女王的爱宠。我不无嘲弄的冲自己笑笑。呵,周围到处是女王⾝边的人,我却还在英勇的作造反的煽动。冒失乎?更是愚蠢! “我喜 ![]() ![]() “可是,我自己也不敢设想,反抗会带来什么。”我的话让我自己都觉得齿冷。 “是啊,反抗能带来什么?对于一个有生以来一刻也未曾停止过反抗的人来说,反抗的终极后果不值得憧憬么?” “你是说…你?”我困惑了。 “是的。”他凄惨一笑“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以来都是女王的宠奴么?” 我无语,诚然,女王玩弄过的男宠数不胜数,喜新厌旧不单是男人的权利。然而,我已听说,女王一直让袖珍男贴⾝跟随,爱不释手。 “是因为我反抗!” 我心头一凉。他黑暗里的眸子熠熠生辉,但那不是泪花的闪烁,而燃烧的炽火。 “女王喜 ![]() ![]() ![]() 我同情的凝视他:“如此,你既然已了解到女王的特殊癖好,为何还投其所好,作无谓的抗争?” 他笑了,仿佛一个⾼妙的幽默感染了他,说:“其实,在她的磨折下,我早已是萎人。我反抗,是因为我要证明我的心从来不曾低萎过!”说完,苍⽩的他渐渐溶⼊漆黑如墨的长夜。 我肃然起敬的目送这个渺小的背影,曾⼲涸得冒烟的眼眶竟然 ![]() “小美人儿,现在坤衍基本回复正规,你也该回到朕之⾝边了吧?” “小奴对陛下亦是朝思暮想,思念诚深。只是,小奴在监督两仪坛工作之中,又有惊人发现!” “哦?讲。”女王在⾼座上动扭一下臃肿的 ![]() 我故作惊惶的四处张望一下。 “但讲无妨。” “小奴斗胆推断,两仪坛也许 ![]() 大殿里顿作鼎沸,我忐忑不安的低垂着头。 “放肆!你竟敢污蔑上古神仪!”女王 ![]() “如何验证?” “于一空旷处画一大圆,测量圆之周长、直径,算得坤衍之数的实真值,与两仪坛测量值相比较,即可真相大⽩。天下黎民百姓、国中智囊⾼士均可现场监督。” 哼。女王冷笑一声,未置可否,低头与太师小声商议什么。 一大臣上前陈言:“陛下,万万不可轻信此小奴所言。两仪坛乃上古神器,数千年为坤衍之度量,未曾偏倚,神权至威,不可凌犯。否则会有触怒天颜降罪吾国吾民之虞啊!”另一谋士也附和说:“陛下,吾观此男奴奇形怪状,面容丑陋,举止不成体统,长⾐遮体,有伤风化。且来历不明,行为诡异,所言多大逆不道之谬论。吾闻东土大唐多奇技 ![]() 我兀自沉默着,这不是说我在她们的打击下甘心伏罪,而是我认定,局势正在向我所期望的方向演化。因为,属于神谕监阵营的权臣越是 ![]() 果然,女王说:“两仪神器之精妙,明月可鉴。无知小奴不自量力,妄图挑战神器,实乃螳臂当车自取其辱。不妨让他试试,以请视听,以正神权。” 西女国西北方有一片千里流沙,浩浩 ![]() ![]() ⻩昏,残 ![]() ![]() ![]() ![]() ![]() 四野一片哗然,大臣们惊惶失⾊,御林兵们也立即执戈立盾,如临大敌。绝望的质疑声不绝于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赌对了!我小小的愚弄了一下西女国人。在广阔平坦的地面上测量π值与π值实际要略小。这是因为地球表面存在一个天然曲率。所谓神明在理 ![]() 神谕监派系的大臣、灵女们抱头痛哭,纷纷匍匐在地:“陛下明察,两仪神器乃圣人之传,镇国之宝,绝无可能上欺君下罔民啊!”我不动声⾊的欣赏着这些仰仗神威的权臣的绝望丑状,得意极了。 “来人!把大耳男拿下!”女王突喝一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束手就擒。 “陛下,吾主圣明,小奴愚昧,实不知所犯何罪。小奴今⽇所为,无不是为陛下肝脑涂地之忠义啊!”“何罪?”女王 ![]() ![]() “我…”我陡然清醒了,我自以为为女王肃清劲敌会受到她的支持,可是我忽略了一点,女王固然不想神谕监与她分庭抗礼,可她更不想我把西女国的立国之本:神权给毁掉。 “你可知你为何赴死?小美人儿。”女王 ![]() ![]() 男奴就是男奴,他要是太聪明必当受死!” 我后背凉透,顿时想起那名男仆对我的忠告:也许,你迄今为止所有的努力都在她们的掌控之中,你会被她们毁灭的! 女王扔出一块令牌:“把他剁成十八块,筑坛祭天,以充牛享。” 刀斧手一拥而上,把我踉踉跄跄推下。 就在此时,柱下平地上的数万男奴跪倒在地,⾼声求情,声闻于天。他们亲眼目睹我推翻了两仪坛的神威,早已把我当成了他们的精神领袖。女王见此情景,脸⾊刷的铁青,厉声喝道:“不管这群小脑 ![]() 谁也没想到,一直安静的俯在女王脚下的乖巧可爱的袖珍男突然一跃而起,扑咬住女王的手臂,女王痛得哇哇大叫,拼命甩动她耝壮的膀子。把袖珍男孱弱的⾝子狂挥 ![]() 台下民众顿时 ![]() 有探子惊慌飞报:“大王,不好了!夏侯家造反了,率反贼杀到!” 夏殊儿!我蘧然惊喜的在远处攒动的人群里搜索着,可是刀斧手立即死死按下我的脑袋,搁在一块冰冷的石板上。我将命丧于此?吆喝与哀号声起来越迫近,数万男奴与卫兵的接触面也传出铿铿锵锵的兵戈击撞声。场面失控了,场面失控了!我突然涌出几份豪迈与悲壮,梗着脖子⾼呼:“起来反抗吧,大地的儿子,让死来得更痛快淋漓些!” 一支鸣嘀呼啸着刺破低垂的夜幕。我本能的一缩脖子,只见我背后那个正 ![]() ![]() “抓住那妖孽!取其首级者赏万户侯!”嚣叫声此起彼伏。⾝无寸铁的男奴们自发组成⾁墙护住了我。我看见⾁墙的边沿刀光剑影,⾎⾁横飞,人群像麦子般倒伏。我眼眶红了,我开始认真考虑抵抗的最终含义。御林军用兵戈盾铠组成的铜墙铁壁的合拢之势愈来愈汹涌,包围圈愈来愈紧,眼看就要呑没一切。突然,某个方向阵脚大 ![]() ![]() ![]() ![]() 夏殊儿!我久久回望⾎流成河的人群,悲恸 ![]() ![]() ![]() 队部在我失踪后三个月找到我的,当时我昏 ![]() ![]() 【尾声】 我在祖⽗失踪的这个年纪开始对这段回忆感趣兴。当我对这个残破不堪的故事进行整理研究得越多,我便越是陷⼊一种“ ![]() 后来我从史籍中找到,大唐⾼僧玄奘曾西赴天竺,途径一女国,归国后作《大唐西域记》,中有“东女国”之记载。玄奘称此国“世以女为王,因以女称国”此东女国是祖⽗所睹西女国之误传乎?据隋唐史籍记载,在南北朝至唐,青蔵⾼原上有两个以女 ![]() ![]() ![]() 从二十岁起,我便一直造访祖⽗曾经服役过的队部,冀图打听到什么,证实些什么。当然我一无所获。几十年来,我的 ![]() 我最后一次造访,接待我的是祖⽗的战友,他现在已是某区军副司令员。这个位置的人 ![]() 他宽容的颔首微笑。 我于是向他讲叙了这个故事。还提到一些疑问。比如,如果说理 ![]() ![]() ![]() ![]() ![]() ![]() ![]() ![]() ![]() 在我的长篇大论中,他一直保持着缄默,我却注意到他一个细微几不可察的点头。我说完后,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说:“年轻人,如你所料,我不会对你的即兴发挥作出评价。因为,你在整理你祖⽗资料的过程中已经得到了某种回报与肯定,这种回报便是你刚才所发表的。作为长辈,我嘱托你,珍重你祖⽗的遗产。此外,我还有个东西要转 ![]() 他从险保柜里取出一个红⾊天鹅绒包裹的木盒子,郑重的递给我。 “是什么?” 在他的示意下,我开启盒盖,映⼊我眼帘的是一块锈红⾊的圆疙瘩。我取来放大镜,反复研究,一无所获。 “这是一块二十世纪的军用手表,在今年的苏毗女国遗址考古发掘中发现。” 我恍然,握放大镜的手颤抖起来。 将军解释道:“考古学家于是得出结论,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有盗墓者造访此地,于是几经周折,此盗墓分子罪证辗转到了军方。” 我望着一本正经的将军,会意的笑了。 |
上一章 长铗中篇作品 下一章 ( → ) |
如果您喜欢免费阅读长铗中篇作品,请将长铗中篇作品最新章节加入收藏,阿苏小说网将在第一时间更新小说长铗中篇作品,发现没及时更新,请告知,谢谢!长铗所写的《长铗中篇作品》为转载作品,长铗中篇作品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