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小说网将在第一时间更新小说掠凄 上
阿苏小说网
阿苏小说网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穿越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狌奴新娘 舂情大发 红杏新芽 銹母攻略 落难公主 异域深渊 秘密暑假 红映残阳 四面飘雪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苏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掠凄 上  作者:楼雨晴 书号:7200  时间:2017/1/2  字数:7336 
上一章   第六章    下一章 ( → )
究竟是何时注意到她?甚至,连自己无所察觉时,已然藏在心间,许久、许久——

  初来慕容庄,她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举凡慕容韬的人、慕容韬的一切,他不屑一顾。

  一个月后,他的寝房备置妥当,一切与慕容韬所有分毫无差,那时他情绪极坏,慕容韬只当他又在耍孩子脾气,安抚安抚他,最后仍让他移往过去。

  是,他是打点得万分妥当,可他、他——

  没有人知道,他不是在闹别扭,而是害怕,偏偏倔子说不出口,不愿向人示弱。

  可她发现了,夜里,前来为他掌灯。

  只有她,知晓他在黑夜中的恐惧与不安,从无一,让他寝房失了光亮。

  自那之后,他终于能够安睡,不再蜷缩角,彻夜无眠。

  姥姥过世那年,他才七岁,失去世上唯一疼他的人,他很痛,很难过,然而最痛最伤的,竟是连送她一程都办不到。

  慕容一家前来吊唁,怕慕容韬见着这张与他无异的脸容,便什么也瞒不住,怕引来不必要的是非,那些自私自利的人竟将他关入柴房藏着,任凭他如何哭喊,也不曾心软。

  他没亲人吗?那些个主谋共犯,全都是他的亲人,爹、娘、叔伯、婶姨、舅父舅母…那又如何?还是任他在黑暗中度过一又一,直至今,每一夜他都还能听见柴房里耗子爬行、吱吱窜动的声音、以及咬上身体的疼痛…

  他害怕、恐惧的哭喊,淹没在长长、长长——深得没有心头的黑暗中,直到他们终于想起遗忘在柴房里的孩子,他已虚弱得只剩一口气。

  他是从那时开始,恨起慕容韬。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如此待他?慕容韬已经拥有一切,他只剩姥姥,只有姥姥待他好,为何连他仅有的都要夺去?

  如果不是慕容韬,他不会无人闻问,宛如弃儿般寄人篱下,受尽屈辱;如果不是慕容韬,他不会爹不疼、娘不爱,一个人孤孤单单;如果不是慕容韬,他不会连送他挚爱的姥姥最后一程的机会,都被剥夺…

  这世上,若是没有慕容韬,该有多好?

  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无法一个人待在黑暗中,总觉得黑暗里,那张牙舞爪的恶鬼就要将他噬,彷佛回到那一夜,随时会有耗子跳上他的身躯,咬出一个个血,哭哑了嗓都无人理睬——

  然而,她来了。

  那一夜的无助没能延续,她添足了能够燃上一夜的灯油,再进退合宜地欠了欠身离开,一句闲话也没多说。

  他相信,聪慧如她必然悉了些什么,却不曾碎嘴,不曾出言嘲,即使他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挑惹她,也不见她利用这一点反击、伤害他。

  再如何被他到了极致,都还是记得夜夜前来为他添油掌灯。

  逗着、逗着,目光放在她身上愈久,越发移不开,成了瘾。

  也因为目光始终看着她,才会看见她的目光是看着另一人。

  无论他再如何望着她,她也不曾回眸瞧上一眼,正如她全心望着的那个男人,也不曾回头,看见她的浓情密意。

  他一腔恼意,只能她、欺她,至少那样,她还会多少瞧他一眼,然而真正出了情绪,在那双冷瞳里读出恨意,他反而更痛更慌,不知所措。

  那时,慕容韬无巧不巧,一语重重敲进他心头。

  她凉,若他也是如此,只会将她得更远,他必须让她感受到一丝暖意,她才会愿意接近。

  就像——她每夜掌灯,为他阴暗的天地带来一束暖亮。

  换了另一种身份与心情,与她逛街闲聊、执手笑语、水灯为她祈求好姻缘…原来,不必恶言相向也很好,原来,快乐如此简单。

  偏偏,她是慕容韬的。

  所有他想要的,全是慕容韬的。

  年幼时,盼着父母偶然想起他,给他一丝丝关爱,他就能足;而今,是盼着莫雁回的笑、莫雁回的心。

  一回、又一回,只要顶着那个身份,她便愿意对他好,给他暖暖温情,可是一旦回到现实,傍身的永远只有驱之不去的冷意。

  即便是虚幻也好,他也想沉醉在那虚假的温存里,拥抱由她那偷来的情意,自欺自人。

  再怎么不愿承认,慕容韬的一切…他其实很稀罕,因为盼不着,伤得痛了,才故作无谓。

  于是第二回,他再度涌现那样的想法——若无慕容韬,多好?

  无人知晓,这对感情甚好的主仆兼未婚夫是怎么了,之前闹得人仰马翻,硬是要娶,如今佳期将届却临时喊停,怎不教众人错愕万分,摸不清这两人在搞哪一出?

  “婚姻并非儿戏,岂容反反复覆,家主娶属下,已是贻笑大方,今若又徒添他人笑柄,后要再娶,已是万万不能。”

  长老们都逮着把柄撂话了,说得白一些便是——今不娶,往后要再想娶莫雁回也没门了!

  有什么差别呢?横竖是寡妇死了儿子,也没什么后可指望了。

  走出厅口,见她立于阶下,相信方纔那知已听得分明。

  她动也不动,冷颜如霜,他等着、等着,等不到她一言半语,心也冷了,放掉期待,伸手撕了厅门上贴的囍字窗花,进掌心。

  “到房里来,我们谈清楚。”

  她顿了会儿,还是跟上前去。

  他进的,是慕容韬的寝房,她随后而入,见他负手立于窗口,一如那些个立于园中、远眺不语的姿态。

  那时她总猜测着,他心里头正想些什么?如今看来,想的怕是条条算计,如何欺得她密不透风、如何陷得家主万劫不复吧?而她,竟还可笑得怜他一身苍凉寂寥——

  “雁回,你爱过我吗?”

  她浑身一震,愕瞪着他。

  他凭什么?在做了这件事、如此欺她伤她之后,还有脸这般问她?!

  “你无!”她疯了才会为这泯灭天良的禽兽动心!

  “是吗?”答得真是毫不犹豫啊!

  “我想了许久,有些话,一定得同你说清楚。我弒兄、夺权,这些都是事实,我也没想要辩解什么,天下人尽皆唾骂,我也能一肩担下,可雁回,我图的不是权,是你。你要控上千万条罪都可以,唯独这狎玩之罪,我说什么都不认。”

  他回眸,对上她震愕的眸,涩涩一笑。“怎么?很意外吗?就你能爱他,我就不能爱你吗?我爱了很久、很久,只是你一直都看不见。”

  他在赌,赌他献上真心,坦然相对,不再迂回相欺,结果又会是如何?

  他已没有办法,像是穷途末路的赌徒,凭着手中最后的一点筹码,孤注一掷,那是他仅有的尊严,以及一颗真心。

  输了这一注,便是一无所有。

  “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他弒兄、夺权,是为她?家主的生死未卜,也是因为她?!

  他甫上前,未及多言,便教她一掌恨恨挥去——

  “慕容略,你这混蛋!”

  “这就是你的回答?”颊畔泛开热辣辣的疼,他没去抚,定定瞧她怒容。

  “你爱一个人的方式,就是陷我于不义?若今家主真遭逢不测,你要我如何对得起他?”

  “我没想过要他死。后来的一切,并非我能掌控。”

  “你在玩命,玩的是家主的命,当真会天真以为世事皆能尽如你掌握?任何一点意外,都会教他死无全尸!”可他还是赌了,赌得两败俱伤。

  但她又怎知,他也赌上了自己的命,她眼里,只有慕容韬的伤,看不见他也一身的伤。

  “错已铸成,多说无益。雁回,我只问你,若他仍在世上,我顷力将他寻回,这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我将属于他的一切还给他,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你跟我走,好吗?”

  “这是威胁?”

  “是请求。问问你的心,这一段日子,甚至是你不曾觉察的那些过往,虽是顶着他的身份,我依然懂得如何使你开怀、喜乐,不是吗?难道不是他,便一点意义也无?”

  她静默了。

  曾经,她口口声声说,一张脸无法代表一切,到头来,仍教那张脸的表相所欺,将过往那番信誓旦旦的言语狠狠砸回她脸上,难堪、羞惭…教她一句话也驳斥不了。

  说到底,她也是那种肤浅无知的女子,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如果有一回,她曾经认出他来,是不是这一切便不会发生,更不会让他以为如此便能取代家主,以至于犯下无法挽回的弥天大错。

  这一切,她难辞其咎。

  若说他是元凶,她便是祸,他的罪,她也得担上一半,若是威胁,她别无选择,为家主,抵了命也不足惜,可这般温言软语,她却是纠结痛楚,无从应起。

  她还有什么资格?在教家主受尽苦难后,她这引发一切的祸首,还能够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允了他?

  “不。”她做不到。

  慕容略闭上眼,抵上窗框,默然不语。

  早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仍然无法不让她拒一回便痛一回。

  输尽最后这一注,他已己孑然一身,没什么能再失去了。

  也好,从此以后,便再也无所顾忌。

  沉沉吐出腔那口屏住的气息,柔软温情收得干干净净,冷沉眸底,只剩一片寒漠。“既然我的真心你弃若敝屣,那便是我对你使强了?好,莫雁回,我说过要你,你无论如何都得是我的——你允了,我听你的,倾力寻他,代他守住这一切,后完壁归赵;你若不允,我就闹它个天翻地覆,死也拖慕容韬陪葬!”

  “你敢——”

  “我有何不敢?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不敢?!”

  “你这禽兽!他是你大哥,他如何待你,你难道——”

  “又如何?”走到这步田地,真寻回慕容韬,还会认他这亲弟吗?只怕是恨之死,他还顾忌什么?

  “等等!”心知他这极端子,说出了口必会言出必行…她一咬牙。“我允!成了吗?”

  他顿住步伐,背身立于门边,涩然苦笑隐于嘴角,她瞧不见。

  一直以来,都慕容韬,方能掐住她死,从未变过。为了那人,她可以连死都不怕。

  他算什么?一腔真心、软言苦求,都不及“慕容韬”三字那般轻易影响她。

  不了,傻一次便够,他再也不会送上一颗真心,任人践踏蔑视,要他狠,他便狠到底,横竖在她心中,他根本不是人,要怨要恨都由她去。

  冷然回身,探手扯她入怀,不带一丝情绪地上软,她本能探手抵上他口——

  “你可以推开,走出这道门,我们就没什么好谈了。”

  掌心抵着,终究没使劲,他复又张口覆上她,狂力道咬痛了她的,血腥气味蔓延在齿间,她连哼也没哼一声。

  他一怒,将她褥,野蛮地扯去衣衫,略去了她不稀罕的呵怜与疼惜,直接撞入腿心深处,干涩的甬道,每摩擦一分皆是疼痛,她收也不皱,默不作声由他去。

  他在她身上,身心尽是一片麻木。

  为何会如此?他也不懂,曾有的缱绻愉已不复在,只剩相互撕扯的伤害与痛楚,为何他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可悲的境地?

  原来,强求着一个不要他的女人,就是这种滋味。

  口堵得无法呼吸,他猛然退开。“你不要我,自有人肯我,我不屑碰一具活尸。”

  拢妥衣衫,没再瞧她一眼,撑着一具骨架未垮,昂首远离她,尽管里头,早已是腐尸烂

  他当真如此不堪,不值得人去爱吗?

  他不服,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会输得如此彻底,打出娘胎起,分毫之差让他输尽人生。生平头一回动心,伤得惨惨烈烈,连慕容韬一毫发都不如。

  无妨,她不爱,他找别人来爱。

  人在走入绝境时,往往会做些荒唐事,正如此此刻的慕容略。

  最初,他烂醉于秦楼楚馆间,抱了一名神容颇似莫雁回的女子,只因她给了那人吝于给予的一记笑,冰冷失温的身心只能借着拥抱那具温软躯体,驱离那空得发慌的凉寂。

  瞧,他并没有差到一败涂地,还是有人愿意抱他的,不是吗?

  可那是财势堆栈而出,青楼伶不就是趋附权势,逢卖笑,毫无真心,他看着那些虚情假意的笑,纵情过后,只觉更加空虚。

  于是,他开始逢场作戏,梨园名伶、孀居寡妇、豆腐西施…玩得比谁都狠,行径一比一荒唐,回不了头。

  谁谁、谁玩谁、谁伤谁,又何妨?他一点也不在乎,至少,在抱着那些人进,他能感受到一丝丝那人给不起的柔情与密意。

  酒醒花间,一晌贪

  只要不是她,他就能看见身下女子婉转承的媚意;只要不是她,他讨得了任何女子的心;只要不是她,就不会被冷漠拒绝…他可必非要她?

  肢体热烈纠,正待逞,鸨母慌乱的呼喊声往这儿传来,不一会儿,门板被推开。

  那一瞬间,他直觉要退避,忽而又觉得——何必?一无名二无分,又不是醋寻衅,他慌什么?人家可比他还要更无谓。

  他不闪不避,视门前那张冰颜。“你来做什么?”

  “有话跟你说。”

  一张木然无绪的脸容,会比身下美人更人吗?凭什么以为一句话他就得乖乖配合?

  “那就去外头等着。”等他玩得尽兴了再说。“不等也行,你大可以走,没人拦着你。”

  她瞧了他一眼,默然退离房门。

  真走了吗?她若肯多说一句,甚至姿态软些,他也就——停!想这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那人从不曾为他让步,捧上正的名分她都不屑一顾。

  一腔郁怒无处发,他行径比往常还要来得狂肆,存心要教外头那些人听见yin声啼,等不了更好,走了便不教他心烦。

  闹过一回合,只觉索然无趣,他乏了,推开身上的女子,径自下擦身,穿回衣物,坐在桌前有一杯没一杯地灌酒。

  鸨母敲了门进来,迟疑地对他说:“她一直守在那儿…总是有些不妥,教姑娘们也不自在,有什么事,是不是先谈妥了再说?”

  话下之意,是怕正寻上门,掀了她寻芳阁吧?毕竟这事遇得多了,莫雁回看起来也不是个好说话的温软女子。

  “放心,她不会蛮不休。”要真有一丝在意,别说一座寻芳阁,十座都让她掀也无妨,他倾家产也愿意收拾善后。

  想归想,也没必要得人战战兢兢,不好做生意。他留下银票起身,开了房门,她果然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

  腹中一阵酒气翻腾,他脚下不稳,她不愧是习武之人,动作利落得很,侧身一避,他额面撞上门沿,疼痛总算让昏沉的脑际清醒了些。

  “要闪就闪远些,来做什么?”

  她指间动了动,终是没伸出手。“有话跟你说。”

  对,这句她刚刚说过了,如果没事,她根本没工夫理会他醉死在哪个温柔乡。

  咬牙忍过一阵晕眩,他直了身。“说吧,说完就快滚,我现在不看见你。”

  “你答应过我,『他』回来前会做好你该做的事。”

  所以现在是担心他没扮好慕容韬的角色,代主守住江山?

  他与她都知道,这家主之位有多少人垂涎、又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看着他哪一出错,好伺机而动。

  他这一罢手,后就是慕容韬归来也枉然,江山早已易主。若非如此,她又何必委屈自己与他周旋?

  “我哪儿没做好自己的事?该审的帐、该作的决策,我没一项少做、偏失了,难道族规还限制不能上花楼、在外头有几个红粉知己?”

  她蹙收在。“这不是家主的行事作风,会引人——”

  “我不是他!”他冷声道。“既是易,咱位便来就事论事,你给我的,足以让我屈就若此吗?”

  她以为,要摒弃一切、放掉自己去过他人的人生,这样决心容易吗?那一刀狠狠往口上捅时,他是抱亲着世上再无慕容韬的决心,从今而后,人人口中喊的不是他的名,想的也不是他,他甚至觉得,死的人是他,不是慕容韬。

  没再多瞧她一眼,他转身而去。

  只要没有她,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好。

  出了寻芳阁,走入大街,甚至刻意融入熙来攘往的市集,可人再拥挤,终究还是孑然一身,拂不去的寂寥。

  他知道她始终跟在身后,隔着一段距离。

  无法忍受靠他太近,又万般无奈需护他周全,在她心爱的主子回来之前,他还有利用价值,不容闪失,是吗?

  运用了点小技巧,摆她闪入暗巷,他靠向斑剥墙面。人的喧嚣吵嚷,令他被酒意侵蚀的身子感到万分不适,头疼裂。

  他不要这般狼狈惨淡的自己让她瞧见,死也不愿。

  事发之后,他夜夜梦魇,寝难安枕。

  他也怕,怕兄长就这么让他大意玩掉了性命,每每思及此,总是通体发寒。

  他太可悲,干了坏事又不够心狠手辣,得自己进退失据,万分狼狈。

  直到今,他仍在问自己,若早知如此,当初是否仍会这么做?

  他从不后悔,人生只能向前,不能后退,就是爱了她,落得身心俱伤,他也没有悔过,可——

  慕容韬一事,他真的悔了。

  这一切若能重来,他定不会再伤兄长分毫,不会在那一晶,赌上两人的命——
上一章   掠凄 上   下一章 ( → )
如果您喜欢免费阅读掠凄 上,请将掠凄 上最新章节加入收藏,阿苏小说网将在第一时间更新小说掠凄 上,发现没及时更新,请告知,谢谢!楼雨晴所写的《掠凄 上》为转载作品,掠凄 上最新章节由网友发布。